第 8 章（2 / 2）

天色已晚，佣人大多已经休息了，客厅漆黑一片。

顾汶对这里不适应，因此不想开灯。

好在她夜间视力不错，就着月光找到了饮水机的方向，在饮水机旁边拿了个杯子，将感冒药倒进去，而后冲泡。

不一会儿，空气出现一股甜腻的板蓝根味。

顾汶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凉了凉，而后一饮而尽。

就在顾汶正打算离开时。

黑暗里响起一声很轻的笑。

“你不开灯吗？”

萧绾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顾汶先是一愣，随即抿唇。

“不想开。”

萧绾继续问：“泡感冒药？”

顾汶回道：“嗯。”

萧绾过了会儿又问：“还难受吗？”

“不难受”，顾汶后退半步。

萧绾往前走了步：“你很怕我？”

顾汶想到原书里原主的结局皱了皱眉。

但当真正对上萧绾时，顾汶反而不那么怕了。

顾汶鼓了鼓腮帮子：“没有。”

萧绾看着顾汶怂兮兮的样子，意味深长道：“哦。”

-

顾汶喝完感冒药后，又重新刷了遍牙，躺床上睡觉。

没多久就安然入睡了。

再睁开眼时。

发现身体所有的感知细胞都在叫嚣着冷，耳边好像有雪花飘落的细微声音，她仿佛置身于白茫茫的冬天。

顾汶发现自己是在一处四周都是高大建筑物的街角，不知为何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放大了数倍。

冷、太冷了。

顾汶伸手不自觉的抱住双臂取暖，然而一伸手发生身体不受控制，她像是寄居在某个躯壳里。

眼前除了漫天飞雪，就是陌生的街角。

虽然顾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感官却能真真实实的体会到冷意，仿佛深入骨髓般。

刺寒、凛冽。

能冰冻血管里的每一滴血。

路上没有行人，积雪慢慢的落在她的眼前，而她身体冷的知觉陌生，只剩下麻木僵硬感，雪花渐渐将她覆盖。

她是要死了吗？

顾汶心里突然涌起这个念头。

突然一道汽车的轰鸣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视线缓慢的移到了那辆汽车上。

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到新奇的东西般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汽车。

那时一辆很漂亮的汽车，外表被擦的干干净净。

车后座坐着一个穿着小礼服，梳着丸子头的女生，正低着头在温暖的车内玩手机。

仿若只是无意间。

寒冬里衣衫褴褛的孩子和车里那个锦衣玉食的女生视线对上了。

女生也看向了她。

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想要向这个女生求救的想法，但是片刻这个念头就消失了，没有人会在意她的。

她心口涌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艰涩感，但片刻后又释然了。

寒冷渐渐吞噬了她的四肢，在她感觉自己即将死去时。

在恍惚中。

有一双温暖的手抱起了她，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她忍不住往里边蹭了蹭汲取温暖。

像小猫小狗一样。

而后耳边响起了一声足以让人酥麻的笑意。

带着些不知名的意味。

昏迷中，一道声音似有似无的传来

“怎么像小狗一样”

场景一转。

在有一个许多小孩的大房子里，她显得拘束而又格格不入。

而那个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女孩看向她，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给她好看的玩具和从没吃过的零食。

女孩大方又美丽，穿着好看的白裙，从顾汶的视线看过去，她足以让人沉迷于她的美丽。

即使女孩年岁尚小。

但顾汶还是认出了这是小时候的萧绾。

等人群散去后，窗外一片黑暗，佣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最后萧绾准备回房间睡觉时。

她小心惶恐的伸手拉住萧绾的衣角，但怕扯坏萧绾昂贵的裙子，只是很轻的拉着，轻到她以为只是错觉，像是根本没有拉一样。

她不安惶恐，极度害怕周围陌生的环境，从小到大的流浪生涯让她变得谨小细微。

但萧绾低头看向了她，目光里带着柔软的笑意。

萧绾的目光像是看某种小动物一样带着怜爱。

今天她带了这个女孩一天也没见这个女孩理她，女孩怀里抱着她给的小玩偶抱的很死。

但就是不开口说话，也不跟人玩。

就在萧绾以为自己捡了个无趣的小孩回来时。

“姐姐。”

女孩小声的开口，声音带着哑，但她音色很好。

萧绾眼里带了点光，饶有兴致的摸了摸她的头：

“怎么了。”

女孩怯生生的抬头看她，然后又低下了头：

“我能和你一起睡吗。”

突然有一双温热有力的手臂怀抱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

萧绾蹲下身看着她：“好。”

像捡了一只脏兮兮对所有人都不信任的小动物回家，她给小动物洗干净后，发现小动物其实很可爱。

但从不向人露出柔软，只能看到她外在的冷漠。

但这一刻，小动物用柔软的爪垫轻轻拉住了她，无比信赖心安的走到了她的怀里。

萧绾不是个热心的人，对家里那些小孩，她更多的是表面上的礼貌温和，实则冷漠。

但萧绾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这个小孩，第一眼见就说不上来的喜欢。

萧绾向来不喜欢别人进她的房间。

但她却拉着女孩进了房间，耐心而又温柔的帮女孩吹头发，抚摸着女孩柔顺的发顶。

将女孩抱在怀里，和她看着自己向来觉得幼稚的童话书安然睡去。

最后的画面。

小女孩安详的在萧绾怀里入睡。

像无家可归的小狗，找到了足以让它安心的主人。

顾汶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迷茫，心口顿顿的疼。

这是原主和女主小时候的场景吗？

顾汶从床上起来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在画面里，小时候的萧绾和原主关系似乎很不错，而且原主看上去全然没有书里描写的病态倾向。

顾汶有些心情复杂。

阳光透过干净剔透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打在女孩惊艳好看的侧脸上，女孩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

萧绾刚洗漱完准备吃早餐，突然目光一冷。

回想起昨天顾汶弱不禁风、不胜风寒的样子。

又经过昨晚的试探，某些事情也有了猜测，只不过还需要再找机会验证几次。

萧绾的眼神突然涌现出某种光芒。

萧绾随意的吃了两口桌上的早餐，随意的叫了一个佣人，吩咐道：“叫下顾汶下楼吃早餐。”

佣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但还是听从了萧绾的吩咐上楼。

而此时，顾汶在房间里脑袋里剧情乱糟糟，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女主。

更是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顾汶走到门前开门，女孩已穿戴整齐，五官惊艳。

即使佣人得知顾汶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还是被顾汶的长相迷了眼。

佣人恭敬道：“小姐叫您下楼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