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称(2 / 2)
柳清介看着两人的身影转过屏风,眸色晦暗不定,一路追随着那片裙角。
今日湖广已经传回消息,女匪不肯接受招安。五军都督请示回朝,奏报的言辞无比倨傲,只道那些女匪冥顽不灵,且不足为惧,拨下兵马由地方剿灭就是。话里话外是他去这一遭是跑了冤枉路,大材小用了。
母皇也不耐烦,令他班师回朝,却并未下令剿灭,只道再议。
“这些女匪这样不信任朝廷,孤猜想是女子学宫和娘子军出了问题。”姜启岁一手撑在卫桢的椅背上,思索着道。
“母皇不许孤去湖广,孤准备明日去京都的女子学宫看看,即便是管中窥豹,也好歹有些见闻,或许能有点启发。少詹事和孤一起?”
卫桢少有与她亲近,难得听她柔声细语,一时有些无措愣神,她伸手拍了他的肩:“回神。”
她站着他坐着,她说着他听着,他还敢出神。
姜启岁没了议事的劲头,半倚在桌边,随口问道:“少詹事有没有什么爱称?”
姜启岁琢磨着母皇所说的,人前要表现亲昵,她总不能还一口一个少詹事。少时直接叫卫桢,如今则不同,连名带姓,是在侮辱人。
“便是兄弟姐妹,或者好友之间,怎样称呼你?”
她说的是好友,卫桢却听得清楚,她问的是爱称!
他心头一阵砰砰跳动,目光一转落在对面的柳清介身上,便趁势朗声一笑,刻意提高声音:“殿下唤臣阿桢就好。”
姜启岁被他陡然提高的声音惊了一瞬,随即顺着他的目光回转身去看柳清介。
隔着屏风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却明白,卫桢是以为柳清介对自己有意,故意叫他听到。
柳清介,会对她有别样心思吗?
光是这样想着都觉得荒唐,柳清介这样的人,克制到了极点,对她的亲近都那样抗拒,还会对她生出男女之情?
她也不再刻意压低声音,咀嚼碾尝着“阿桢”二字,声音算不得大,却能让对面的人听得清楚。
她轻笑一声:“十分顺耳。孤倒是很喜欢。”
对面挺立的清影缓缓坐下,似乎很镇定,并未有什么触动。
姜启岁轻缓走到柳清介的屏风前,隔着一层薄薄的绘绣屏风,目光描摹着他挺秀的轮廓,掩唇而笑:“太傅,您执笔不稳,墨都溅到屏风上了。”
“臣失仪。”
“明日您不必来启英殿授课了,孤与少……阿桢会去女子学宫,暂停一日课业吧。”
屏风上又添一团墨点。
“臣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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