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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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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晨起,刚泛出些暖意的天气又转了寒。

姜启岁起身就觉出冷意,唤雨枝进来为她更衣,没听雨枝应声,倒是青玉走了进来。

“雨枝呢?大清早的去哪儿了?”

青玉寒腿已经缓和了些,行动方便了自然继续跟着太女伺候,只不过她手上仍然布满了冻疮,太女又不喜人多只要一个人伺候,更衣这些细巧事平日里便都是雨枝来。

青玉一边小心地取了衣物为太女更衣,一边答道:“方才凤阳阁来人,好像是絮姑姑托人送了东西来给殿下,雨枝亲自去取了。”

姜启岁一听便知,哪里是什么絮姑姑送的,定是尤松又借着絮姑姑的名义送了东西来。贼心不死又偏偏按兵不动,是真要放长线钓大鱼,还是以为她会被他这些小东西打动?

她轻哼了一声,也没有多说什么。

青玉为姜启岁系腰带时,便显出十分的不便来。她手上拙滞,浅红的面上也生出愧色。

姜启岁默默地看了会儿,便自己上手系了起来,她日日看着雨枝系,比不得雨枝熟练,却也比青玉快得多。

青玉更是自责自己没用,只能去将太女的药囊取过来。然而药囊上了手离得近了,就发现这正是自己早先做坏了的那个。

她将药囊拿到姜启岁腰间比划,佩也不是不佩也不是。

“殿下,您怎么佩着这个?针脚这样粗陋,伤了您的体面。”

姜启岁蹙起黛眉,疑惑地看向她手上的药囊:“两个药囊我分不清,瞧着都一样似的。另一个送给柳太傅了。”

青玉持着药囊的手一顿,姜启岁以为她的手不方便系,便接过来自己系上。待她佩好药囊抬头,才发现青玉面色失落。

“怎么了?”

青玉苦笑一声:“殿下,奴婢亲手做了许久,是希望能佩于殿下身上。”

姜启岁顿了顿,便有些明白过来,青玉费了许多心思做好的药囊被她无意中给了柳清介,难免要失落的。

她当时找青玉要来药囊时自是没想太多,若是认真计较起来,她这样的行为,对青玉和柳清介都是辜负。

她张了张嘴,又自觉说不出什么软话。她没心肝地胡说习惯了,在真正表达情感上,几乎是一片空白,那些心中的触动,好像也只是一阵风似的轻轻吹过,很快又消失殆尽。

青玉伺候她更衣洗漱罢,便送着她出了门,正见雨枝匆匆回来。

“让雨枝姑娘陪着殿下去启英殿吧,奴婢在宫里还有些杂事。”

青玉转身走了几步,听到身后轻浅的脚步声,一回头竟然是太女又跟了上来,她双目微微睁大:“殿下?”

姜启岁也愣了愣,似乎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跟过来,片刻后才道:“孤去找柳太傅要回来。”

她并无太多愧疚,只是觉得,不想青玉失望。

青玉琢磨了片刻才知道她在说药囊,一时哭笑不得:“不用了殿下,奴婢的心意您知晓就够了,这些东西也都可以再做。”

青玉这会儿心已经彻底软下来,温柔地屈身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雨枝捧着个大梅瓶在姜启岁身后气喘吁吁道:“殿下,凤阳阁那边,又送了一瓶红梅。”

姜启岁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没点新意。倚梅园的梅花都开不尽吗?都要开春了还有红梅?”

雨枝很快就脆生生接话道:“奴婢待会儿随便摆到德宝房里。”

“不过,这回云黛还带了话,除夕夜絮姑姑想见殿下一面。说是絮姑姑已经请过陛下的话了,除夕人团圆,许您去凤阳阁见一见她。”

雨枝说话间有些犹豫,她是偷听过云黛和尤松私下里说的那些话的,这话是云黛带的,谁又知道这到底是絮姑姑的意思还是尤松的花样呢?

姜启岁凤眸微动,目光透过那瓶红梅虚虚盯着某处:“好啊,你回她,孤也许久未见絮姑姑了,到时候定会赴约。”

她翘起朱唇眨眼微笑道:“都请示过母皇了,凤阳阁也能进,孤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呢?”

雨枝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女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不过她从不质疑太女,只按吩咐行事便罢了。

“殿下,方才陛下也遣人来了,柳太傅告了三日的假。”

真的告假了?姜启岁有些不悦。柳清介这样的人,让他自己冷三天,再回来恐怕又是个没人气儿的冷玉。

“随他,大约又是身子不适吧。捡些补身子的药材送去,就当是孤做学生的一点心意。”姜启岁淡淡道,“记得找他把孤上回送他的药囊要回来,他会给的。”

清晨,柳府。

晨风寒凉,吹拂过层掩的高松秀柏,惊起一阵松涛林浪,柳清澜主仆两个正沿着府内小道往祠堂去。

柳清澜心中纳罕,兄长素来克己守礼,别说很少犯错,就是犯了错,柳府能罚他的也只有父亲了。如今父亲人在病中,大夫都嘱咐了不许打扰,谁能罚他跪祠堂?

他快步走到祠堂前,瞧着松柏掩映下黑洞洞的祠堂门,默默吞咽了一口唾沫。从小跪到大的地方,若非犯错被迫,是一步也不想靠近的。

心念着三弟的事,他便提步朝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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