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支箭(2 / 2)
可这并非江如簇此来最重要之事。
她只得再次打断和乐气氛,眼神求助的望向老夫人。
好在老夫人不是愚人,立刻会意,向她那众位老姊妹道一声去去就来,领着江如簇进内室。
“那位大人报江管事,言大将军有要事相问于我,祖母,您说会不会是当日粮仓事有反复?”
“我不知晓该不该见他,想请祖母帮我拿个主意。”
江老夫人也是满面惊诧,复又在江如簇面上看了看。
因当日粮仓事有家中仆从详细报于老太太听,故而,老太太至今也未问过她一字一句。
江如簇不用想也知道,此时老太太必定满腹疑惑。
她不由又在心里将少年狠狠骂了一万遍。
将头垂得更低。
“那位大人多半是大将军属官,我家得罪不起,既他要见你,你怎能不露面?”
江老夫人叫了她身边一位老媪:“你陪珝珝去见那位大人。”
复又对江如簇道:“你我祖孙二人,还从未一起用过晚膳,今日你便在寿安堂陪我这老婆子,正好,我也可将近几日给你父挑选新妇事与你说一说。”
江如簇应喏。
之后在老媪陪同下,终于见到了意图硬闯进江府的青年将官。
江如簇也未想到,此人竟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正是当日派粮场上,给她传消息的武英大人。
武英看一眼江如簇,又望了望她身后站着的老媪,言道:“搅扰江娘子了,我家将军特传下话来,万石粮并非是小数目,需得江家主事之人与下官一同确认出仓,以明晰权责。”
江如簇默然半晌,最终,还是带着那老媪,与武英一起到了江家粮仓。
几百银衣软甲军士皆以在粮仓外等候,四周围了无数民众,都惊诧好奇观望。江如簇虽坐在车里,也不由感慨,这应是她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能同时见到这么多古代人了吧,大场面呀。
忙碌了半晌,车外武英突然开口,对江老夫人派来的老媪道:“阿媪,可否为我等准备些水喝?”
那老媪不跌声应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车窗外忽传来武英声音:“想单独与江娘子说几句话真难。”
此言似是吐槽,但江如簇并未接茬。
武英无趣,继而又道:“江娘子,我家将军托我相问。他曾与岭南作战,雪后遇见过小规模地动,不知江娘子可知,是否有何妙计予他;或是有旁的什么话,也可说于下官带回去。”
江如簇皱眉,心中又将少年骂了一万遍。
她全然不知少年此举何意,为何要来找她问计,她既非他的谋士,也非是他的军士,不过是为救小白花画了幅图而已,怎么他还抓着不愿意撒手了?
江如簇继续不吭声,本以为武英还要在车外再啰嗦几句,却意外听到马蹄远去声音。
她心中虽不解,却也不由松了口气。
等了足有一个半时辰,车外终于有江家仆从近前来报:“女公子,所有米粮俱已清点清楚,不多不少,正好万石。”
江如簇嗯了一声,吩咐回府。
当晚,在寿安堂用晚膳,江老夫人目光如炬,时不时在她身上打量,江如簇始终埋头做自己事,坚决执行只要老太太不问,她就半个字不说原则。
“近些日会见老友,我心中已有打算,榆次王氏女娘性情柔顺,为人敦厚,可堪为你阿父佳配。正巧,这位王氏女娘近日正在我一老友家小住,双方已约好,王氏女娘今日送信回家,将父母一同接来,两家于开春三月三,在耄仁寺相看。”
江如簇心惊,没想到老太太动作这么快。
短短半月便选定了人。
想来定是已经在心中琢磨了许久。
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这种事也没她插嘴的份儿,她只需当个合格的听众就好。
“今日运粮事顺利吗,高将军身边的大人,可有说找你所谓何事?”
江如簇想了一下,索性全盘托出,将武英说的话一字不漏重复给江老夫人听。
江老夫人怔然半晌。
“他为何与你说这些,这些都是外头儿郎的大事,你一个小小女娘,今年之前连家门都未出过一次,你怎知大雪之后会否有地动?”
江如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其中内情。
江老夫人眉头紧皱,眼底带着谨慎审视,盯着江如簇望了半天。
忽说出一句无比恐怖的话:“那高将军,该不是看上你了吧?”
“粮仓那晚,他是否看清楚你的脸?”
江如簇哀叹,终于,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她心中翻来覆去地将少年骂了十万八千句,面对江老夫人,却满脸郑重:“祖母可别开我玩笑。那日在粮仓,众目睽睽,我早已在大将军进粮仓之前,便站在了谷仓桶之后,还用帕子遮住了脸。之后所有交谈,也都隔着屏风,当日在场所有人皆可为我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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