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 / 2）

出了燕子街，陈婠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她之前逛的时候留心过了，万春楼在采桑巷，她抄近道绕过去能刚好堵在后门。

果然，她刚跑到万春楼的后门处，还没来得及长喘口气，就见之前那顶软轿颠颠而来。

粗壮仆妇见有人站在门口，抬着下巴将人打量了又打量，陈婠没说话，就这样静静站着任她打量。

“吴妈妈，怎么停下了？”

一双指甲染着蔻丹的玉手掀开轿帘，露出一张娇艳的芙蓉面。

吴妈还未回答，陈婠动了，她笑盈盈自包里捧了条折好的丝绢朝着如意走了过来，“姑娘，秦掌柜让我过来给你送个东西。”

一听是秦掌柜，如意一双好看的柳叶眉微微挑了起来。

吴妈妈将东西接了过来递给她。

“这东西真是秦掌柜让你送过来的？”看这丝帕素净，角落一枝红梅临风而立，很是衬这天气，刚刚还跟她说近日绣女回老家了没有货，无非就是拿个乔想让自己多跑几趟，这会儿又巴巴送了过来，如意有些不信。

之前看如意额头的花钿，陈婠猜她该是喜欢花卉一类的，所以卖丝帕的时候特意给留下了一条梅花的，这会儿借着秦掌柜的名义，若非如此，吴妈妈又岂会去接这帕子？

陈婠唇角微抿，“姑娘聪慧，确实不是秦掌柜让我过来的，我本是想去布庄卖些绣品换点银钱，奈何掌柜的见我面生，想压我价钱，我无意间见姑娘腰间绣帕，所以抄近道想来问问姑娘可还有需要。”

原来如此，是不想要中间商了，如意久在风月场，什么事儿没见过，她自软轿上下来，款款绕着陈婠打量了一圈儿。

大户人家通常都有自己的绣女，有技艺的人又大多性子高傲，万春楼银子倒是不少，但是却少有技术好的绣女愿意专门为她们刺绣，所以一般都是直接在布庄绣坊买现成的，这就导致成品总是有许多撞的。

如意喜欢秦氏布庄的丝帕，其实不仅是因为绣品好看栩栩如生，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针法花样独特，在这榕叶镇，哦，不，可能整个云阳也是独一份儿。

“你可知这万春楼是什么地方？”看陈婠年纪不大，说话条理清晰做事落落大方，她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另外问了一句。

“知道的。”

如意柳眉又挑了起来，嗓音如烟似雾，“寻常女子听说我这万春楼，不是不屑就是恨得咬牙，你倒好，还要跟我做生意，你家人可知道这事儿？你做得了主？”

王氏若是知道此事，她为人自傲死板，也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这是个问题，但是陈婠暂时不打算告诉她，布庄老板是卖，她也是卖，可以直接自己赚的，干嘛非要给别人差价？

她干脆的点头，“我可以的。”

见陈婠答得爽快，如意心中诧异之余带着三分试探，“这帕子我通常是不给钱的，都是买了布匹捎带的，秦掌柜给你多少？”

陈婠倒没想到是这种情况，她一直以为秦掌柜愿意出一百文，肯定价格是比这个高的，但结果是送的，这下子可如何是好？难道定个更高的价？只怕如意不会同意。

她脑子转得飞快，想着王氏绣的帕子有什么不同，跟别人比又有什么优势

“姑娘，我看你随身带着这丝帕，想来是十分喜爱这刺绣的，不是我自夸，这绣功纹样是眼能见着的，整个镇上只怕只有我们家才能做出这样的纹样绣品出来。”

她顿了顿，继续，“秦掌柜愿意花高价买下这些绣帕送给你，想来是因为你这个大买主十分喜爱，姑娘想来也不差这点银钱，既如此，若是我们家能按照你的心思为你专供，姑娘觉得这钱花得值，我们也能补贴下生计，岂不两全其美？”

如意确实不差这些钱，楼里的姑娘一茬接一茬，万春楼的竞争也很激烈，这楼外还有其他楼的，哪一点她都不肯输给别人。

陈婠见她神色松动，准备趁热打铁，“姑娘这条月华裙真美。”

如意下颌微抬，眼神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得色，这条裙子价格不菲，五色浅丝线花费了不少功夫才织成了这条裙子，行走间群褶轻移缓动，似有光华流转，十分好看。

“姑娘觉得这丝帕上的梅花如何？”陈婠指了指自己的裙边，“若是这月华裙，能加上一圈这样的红梅，岂非更美？”

如意看向眼前女子，窄袖嫩绿色短袄上衣配茜色下裙，裙边绣了几朵姜黄色花枝，与她的短袄挎包相得益彰，衬得人在这冬日俏丽清新，赏心悦目，她眼波微动。

“吴妈妈，将我刚刚选的那匹杨妃色的料子拿过来。”

“姑娘。”吴妈妈欲言又止。

如意眼波一横，吴妈妈不敢再说，只得去轿厢里将那匹锦缎抱了出来递给陈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