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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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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

谢窈惘然不解,扭头看向身边的丈夫。

斛律骁变了脸色,还不及出言解释,琪琪朵已嘴快地指了他道:“我说得不对吗,他鲜卑话说得比我还好哩,喝酪浆也不会吐,难道不是鲜卑人,是汉人?”

原来不是认出了他。

他面不改色:“姑娘认错了,鲜卑话是我后学的,我是汉人,不是鲜卑人。”

“至若酪浆,我初时的确有些喝不惯,出于礼貌,却也不至于无法下咽。”

不是鲜卑人?

琪琪朵十分疑惑。来人仪表堂堂,相貌亦是她们族群常见的高鼻雪肤,如果不是因为看他鲜卑话说得如此流利,她才不会同意他们做客呢。

“好吧。”她耸耸肩,“明德说有朋友远道而来,是值得快乐的事。既然来了,就留下好了。”

这只不过是个小插曲,琪琪朵说过就忘了,瞥眼瞧见谢窈捧着盛酒的皮质酒囊愣愣地不曾下咽的样子,两道弯弯如月的眉毛倏地皱起:“怎么不喝呀,这是上好的马奶酒。”

谢窈神思却还落在方才琪琪朵的无心之语上,纵然丈夫先前和自己解释过,是为出使虏国而学虏语。可他这一口虏语却流利得叫人误以为是胡人,却有些说不通了……

其实细细想来,他这个人,身上处处透着怪异,叫她觉得奇怪的又何止这一件事呢。小到日常起居里的种种细微之处,大到即使是两人独处时也从不说金陵雅音的语言习惯,都在表明她的丈夫并非是梁人,汉人。

可若他不是梁人,又是什么人呢?

眼前似横了一层雾,只待拨云便可见日。可她却怎么也拨不开眼前的浓云。

神思被琪琪朵的话语拉回,谢窈轻轻摇头:“我喝不太惯。”

这人怎么这样!

女子不满地板起了脸,才要发作,帐外的大黄狗突然汪汪汪地叫了起来,含笑的男子声音随风涌入:“琪琪朵!”

琪琪朵立刻换上笑,飞鸟投林似地奔去了帐门边,一名亦穿着胡服的青年男子掀帘进来,身后还跟着那条不停摇尾巴的黄狗。谢窈下意识地朝身侧的男人身后躲去。

“怎么,家里有客?”

男子一把抱住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妻子,看向二人。琪琪朵抱怨道:“是哩。是两个汉人,我拿珍藏的马奶酒款待,他们不喝。”

“琪琪朵姑娘的酒很好。”斛律骁道。

男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见他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联想到今日在衙门里听说的魏王出关去了的传闻,心中已大致猜到来者身份。松开妻子微微一笑道:“既然是远道而来的客,还请留下用顿便饭。晚上部落里有篝火会,若是尊贵的客人愿意留下来,就再好不过了。”

“鄙人祁明德,是雁门郡衙的一名小吏,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斛律骁随口诌了个名字,熟稔地和祁明德谈天论地起来。祁明德又叫琪琪朵去备饭,谢窈道:“我也去吧。”瞥了眼在帐门口摇着尾巴绕着主人腿打转的大黄狗,却有些迟疑。

“汉人就是麻烦!”

琪琪朵嘴里不情不愿地抱怨道,却拽过黄狗朝帐外拴狗去了。谢窈同丈夫颔首示意,亦跟了出去。

二人前脚才离开,帐中,祁明德脸色一肃跪下了:“殿下。”

“你认得孤?”

“下官卑贱,岂得瞻仰殿下英姿,只是殿下下榻雁门之日下官有幸远远地望见过一眼,而今见殿下龙章凤姿,器宇不凡,便斗胆认出了。”

这是个很年轻也很英俊的汉人男子,两簇浓黑剑眉下目光真诚而诚毅,虽燃着野心,却并不叫人厌恶。斛律骁目光巡视地在他身上一一逡巡而过:“既然认出了孤,又为何留孤?莫非你想图谋不轨不成?”

“下官不敢!”男子蓦地磕了个响头,口齿却清晰无比,“殿下意外来到寒舍作客,是小人的荣幸,若能有幸侍奉大王与王妃,小人虽死亦无憾矣。”

“小人之所以斗胆邀请殿下留下,是因为今晚族中的确有篝火会,烹羊宰牛,百姓燃篝火欢舞,热闹非凡。小人是想着,大王与王妃……许是会觉得我们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土路子新鲜。”

知他有意讨好,斛律骁倒也不恼:“起来吧。若是被你夫人瞧见,只怕又难以说清了。”

祁明德起身:“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安排小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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