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教诲(1 / 2)
却说舒文为何从外面回来,原来他实在受不住乡亲们的热情,便趁机去县衙更换户籍名帖,上报免税的田地,趁机将那些杂事都办好了。
舒文在庆幸自己真正得用的东西没有被送出去,却不知大伯母杨氏正在怨怪他们。
杨氏的大儿媳去年秋天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于家有了第四代,所有人都很高兴。
原本听了杨五嫂的话,杨氏也很心动,舒文的东西就该留给自家孙子,说不定自己孙子将来也能考个功名回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好东西为什么要便宜别人。只是,杨氏也知道这些话只能自家人私下说,这么多乡亲在,若说出来就是得罪人了。杨氏有怨无处诉,便只能怪罪于氏。
这样的嫌隙一日日累积,却又碍于舒文的身份无法真正爆发,杨氏只能自己和自己怄气,别无他法。
却不知,于氏早就留了一些贴身的物件,将来给舒文的孩子。杨氏若说出来,于氏定会匀她几件。
宴席之前舒文还要做一件事,他要亲自去私塾向常夫子报喜。
立于常夫子书房,舒文恭恭敬敬地行礼,“学生见过夫子。”
常夫子含笑抚须,“快快免礼,请坐。你如今也是童生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秀才,不必这般拘谨。”
于舒文坚持行完了这一礼,“礼不可废!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学生不会忘记是夫子教导学生启蒙,一字一句教学生经义典籍,夫子永远都是学生的老师!两日后,学生家中办庆贺宴,特来送上请柬,希望夫子到时可以拨冗赏光。”
常夫子很是欣慰,自己的学生学识出众,品德也出类拔萃,重情重义,能教导出一个这样的学生,是老师最骄傲的事了。
常夫子收下请柬,“好,到时候,我一定去。舒文,如今你已经是童生,可以进学了,你可有什么打算?”
通过府试才能进入官学,官学由朝廷开设,州、府、县各级官府设立,官学的夫子、教谕都是朝廷任命,虽大多无品阶,但也算官府之人。譬如一州学政就是有品阶的朝廷命官,由朝廷任命,任期三年,职责便是督导学风,培育人才,教化乡民,主持院试。
于舒文:“夫子,学生听闻,县学招收通过府试的学子,学生自然要进县学。”
常夫子:“你说的那是一般的童生,像你这样的府试案首是有特例的,你可以选择到府学进学。”
“府学不是通过院试才能去吗?”于舒文不解。
通过院试就有了秀才功名,府学学子都是秀才,甚至有些举人也会在府学挂名。
常夫子笑道,“哪有那么绝对的事,凭你的能力通过院试只是时间问题,不能因为这个就耽误了你的学习啊。县学的夫子多是秀才,举人不多,府学的夫子多是举人,甚至还有进士。能提前进入府学,便能更早接触到最新的朝政动态,接受学识渊博的夫子的教导,这些在县学可是学不到的。每年府学都会选择几个出类拔萃的童生,提前进学,你的名次足够了。”
于舒文:“那学生也可以进府学!”
那可真是太好了!
于舒文知道自己的底细,他有成熟的思想,有科学的学习方法,唯独缺少的就是传授知识的老师,毕竟四书五经可以自行背诵,时政策论却不能无师自通。进入府学无疑会给自己提供这样一个便利的途径,可以了解更多的朝政时事。
常夫子:“想来你到县学报到的时候,就会有人跟你说。我想提醒你的并不是这个,还有一件事,你要上心。”
于舒文:“请夫子指教。”
常夫子:“科举考试并不是只考书本上的内容,更多的时候会考验一个学子对朝政的敏锐,对民生的思索。这些是书本上所没有的,需要你自己去悟!当然,若能找到一位带你入门的老师,才是最大的幸事啊!”
常夫子当年就是自行摸索的,一直不得其门而入,屡次折戟于乡试。舒文有超人的天分,常夫子希望他能够走得更远,不要重蹈自己的覆辙。唯一能做的,就是指明一条正确的道路,让他少走弯路。
于舒文不明白,常夫子不就是自己的老师吗?将来进入府学也会有更多的老师,为何还要寻找?
舒文直接问了出来,常夫子才发现这样常识性的问题,自己学生居然不知道!
常夫子:“夫子与老师如何能相提并论!夫子只是传授你知识,老师却是传授你道理的人,夫子可以有很多,但老师只能有一位。在官场上,一旦认定老师,行了拜师礼,这是比血缘关系还要亲密的。你会继承老师的施政理念,行他未完成之事,是他政治生命的延续。背叛师门是比背弃家族还要严重的罪过。故而,你选择老师,一定要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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