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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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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上,浓郁的极乐香充斥着宴厅各个角落,众人已然拥着身侧的美人宽衣解带,飘飘欲仙。

唯有主座上的越旸,神色怅然,一把推开了凑上来的美人,拎着酒壶,踉踉跄跄地走至厅外,背靠着栏杆低声喃喃。

跟出来的越氏仆从只听见“晚声”二字,便知道越旸又在思念亡妻朝月公主。

天边隐隐有烛火浮动,越旸半阖着眼看过去,正好瞧见七盏晃晃悠悠升空的孔明灯,醉意迷蒙的眼里突然一凛。

他皱眉,撑着栏杆直起身,“霍奚舟不是严禁城中燃放这些东西吗?去查查,是什么人不守规矩。”

越氏仆从领命离开,然而不过片刻又跑了回来,低声道,“主子,武安侯离开时已经差人查过了,是钟离家的人。”

越旸顿了顿,转眼看过来。

仆从补充道,“听说钟离公子性命垂危,下人放孔明灯是为了给他祈福,所以武安侯也没再说什么。”

“钟离慕楚啊。”

越旸冷嗤了一声,神色又放松下来,再次靠向栏杆,一边饮酒,一边魔怔了似的自言自语,“晚声从前那么喜欢他,他早就该陪着晚声一起去死了……”

无人敢应声。

侯府主院,烛火通明。

霍奚舟回来时一身酒气,似是有些不舒服,所以下人们纷纷忙活起来。厨房更是立刻煮好了醒酒汤,让彦翎往卧房送过去。

然而端着醒酒汤的彦翎刚走到卧房门口,却被一人拦住。

彦翎顿在原地,抬头便瞧见姜峤笑意盈盈地朝他伸出手,接过了他手里的醒酒汤,然后转身推开了卧房的门。

彦翎刚反应过来,想上前阻拦姜峤,却见她已经走入房中,随手掩上门。

彦翎皱了皱眉,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原以为这位娘子是个安分的,没想到今日还是露出了首尾。亏得侯爷才刚刚对她放下戒备……

依照侯爷的性子,今夜或是明日一早,这位娘子定会被逐出侯府了。

卧房角落的熏炉正燃着宁神香,白烟袅袅,一股清浅到几不可闻的暗香散开,飘过烛影深深的屏风,送到霍奚舟跟前。

霍奚舟身穿寝衣、披散着湿发坐在桌边,眉心仍然紧紧拧着。

许是今日多饮了几杯,又在离开前闻了些极乐香,此刻他虽已用凉水沐浴过,却还是隐隐觉得燥热。

屏风后有人推门而入,带起一阵微风。霍奚舟不耐地侧头看去,却见一道娉娉婷婷的身影从屏风后缓步绕了出来。

霍奚舟眸色一凛。

姜峤端着醒酒汤走过来,不疾不徐地福身行礼。女子今夜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袭胭脂色长裙,清媚娇艳的妆容,松绾着的青丝上戴着一支步摇。

霍奚舟沉沉地盯着她,黑眸里一片晦暗。

他原以为眼前这个人是极懂分寸的。

这几日虽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几乎没在他跟前露过面,只是默不作声地替他做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晨间习武后,院中石桌上多出的解渴汤水;出府应酬前,衣架上搭好了熏过香的衣裳环佩;还有书房窗口放置的花瓶,每日都会更换的花枝……

这所有事都恰恰好踩在霍奚舟的容忍线内,多一步都不行。

霍奚舟沉着眸,闷不吭声地从姜峤手里接过碗,将醒酒汤一饮而尽。

姜峤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还以为自己这幅样子进来,霍奚舟定会立刻砸了碗,让她连夜滚出侯府呢。怎么今日脾气这么好?

不过没关系,留在侯府是件难事,但想出去,办法可多得很。

垂眸遮掩心绪,姜峤挪着小步离开桌边。

霍奚舟刚放下空碗,便察觉姜峤走到了自己身后。

还未等他反应,一只莹润白皙的手已经挑起他散落肩头的长发,又用素白长巾轻轻柔柔擦拭着未干的发丝。

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后颈,一触即分。

霍奚舟搭在桌上的手虚攥着,薄唇越抿越紧。

姜峤一边擦着发,一边算计着霍奚舟隐忍的时间,不禁在心里开始倒计时。五,四,三……

姜峤的胳膊被攥住。

她闭了闭眼,暗自做好被甩出去的准备。三,二,一!

下一刻,霍奚舟倏然用力……

将人一把拉进怀里。

屏风上烛影摇晃,两人的影子也高低交错、重合在一起,室内的氛围瞬间变得旖旎。

姜峤不可置信地睁眼。

此刻,霍奚舟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手也环在她的腰侧,掌心炽热的温度透过衣衫浸入,烫得她一个颤栗。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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