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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府问罪(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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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簿曹,安南县县令乐尧带到。乐县令,这是主钱粮簿书的柳簿曹。”带路的差役互相介绍了一番就退下了。

“下官参见柳簿曹。”乐尧躬身行礼道。

“久仰乐县令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柳簿曹坐在上首,温和亲切地说着,身子却不曾移动分毫。

“柳簿曹过奖!”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柳簿曹还以为能见到乐尧跪地求饶的场面,没想到人还挺沉得住气,不愧是以区区县令之位扣下税粮的第一人。

“乐县令可知,身为地方父母官,不履交纳税粮之职该当何罪?”

“柳簿曹明察,下官于九月一日抵任安南县县令,待熟悉政务一月已过,此时已过秋税粮交纳之期。上书陈情,可驿站荒废无法传送,下官只得以期来年同夏税一并交纳。”乐尧解释道。

事实确实如乐尧所言,秋税粮交纳是有期限的,一旦过时,相关闪失一并有地方官担着。

前任县令因着把库银收刮一空,就想卖乐尧一个好,同时也是给他个下马威。

所以收齐了税粮也没上交,就希望后来人知情识趣,别把他在任期间剥削民脂民膏的事捅出去。

若是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乐尧也不会做的这么绝。

毕竟官场上牵扯甚广,谁也不知道得罪的那人背后有什么重要人物,能不结仇就尽量和气。

可有些气是真的受不了,得罪他可以,祸害百姓就得受到惩罚。

加上安南真的太穷了,百姓都吃不饱,税粮晚交顶多他受罚,不当事。

从来没有一个县令会在他跟前哭穷,柳簿曹将信将疑:“哦?可我听说秋税粮已经被你耗费一空!”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好一个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柳簿曹被气笑了。“身为县令,不通事务,巧舌如簧。罚俸一年,降考一等!”

仅仅罚他一个人的俸银,那倒还好,待会去把来年俸银领上。至于降考一等,意料之中,原就明了三年之期到,他也没法离开。

“下官知罪。”乐尧叩首。

看到他恭敬认错,柳簿曹的气也消了些,但这次安南县没有交纳秋税粮,平白少了两万斤粮食,这可是个大纰漏。若不是把乐尧撤了没人顶包,真不想高高抬起,轻轻放下。

可处置不了他,还不能折腾一番前县令吗?要不是他放着税粮不交,乐尧怎么可能有机会扣下。

不让他过安稳年,那么谁也别想好过!

远在它州的前县令,正想借机好好巴结一番上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

上官不信任就算了,同僚们还用异样眼神看着他,真是有口难言,短时间是升迁无望了。衔州乐氏?他记住了!

乐尧这头离开柳簿曹所在地,扭头就去取了来年县衙上下的俸银。当然,没有他的份。

揣着银票,来到客栈和乐山会合,两人第二日在州府随便逛了逛,给家里人买了些小玩意就启程回安南县了。

“安南县新县令如何?”虔州州牧问。

柳簿曹答:“非庸碌之辈!”奸忠在其一念之间。

“哦?”他这位簿曹可不会随随便便夸人的。

“能干出扣税粮这事,还用其为饵,引百姓主动整修河道、田地、山林。假以时日,安南县这穷困之地或许有一番大造化。”

“拭目以待!”

这头两叔侄风尘仆仆赶路,另一头衙役也快要完成盖房任务了。

“谢谢各位官人!”临行前,百姓们夹道欢送,寒风吹打在脸上冰冷刺骨,可衙役们心里热乎乎的。

等乐尧回到县衙时,已经到一年的尾声了。

除夕夜,县衙上下总算聚齐。

看着桌案上安南香第二笔的分红,整整五百两银子,他陷入了沉思:贫富差距太大了,必须多开几家酒楼收割这群富人!

安南县市场已经饱和,向周边县进发,扩大养猪规模,加大大棚蔬菜培育,研制新菜谱缺一不可。

具体实施就交给两位合作伙伴吧,他的本职工作还是做县令,来年春耕才是头等大事。

“乐县令,乐县令,人都到齐了。”刘县丞喊了两声,才把人唤回神。

“好。”看向下首的田大忠等人和众县官衙役。

“这一年辛苦各位,每人得一份随年钱。”

刘县丞、梁县蔚十五两;黄副主簿、李副主簿十两;于都头、廖都头、李都头各五两;一等衙役各三两,临时衙役一两。

捧着手中的银子,每个人都很开心,难得拿到双倍俸银,苦点累点也值了。

临时衙役也很满足,一两银子是额外给的。原先说好只给粮食的,这下子过年手头又宽裕些了。

给自己也发了十五两,又差李铁牛李都头给田大忠等人送了二十两银子后,剩下的都放入了库房。

偌大个衙门,总算是有点积蓄了。

回到后宅,十五两银子就成了家里人随年钱。刘嬷嬷和春兰各一两,乐山二两,两孩子每人三两,剩下都给季芸了。

大行朝过年官员可休沐七日,乐尧的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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