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把火（1 / 2）

“于都头，我们县衙为什么要养猪啊？”因为衙役越来越多，老于也升为都头了。

“你小子管那么多干吗？上官安排做什么就去做，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作为老衙役，能够在多任县令手下留有一席之地，靠的就是这份自觉。

“我不就是好奇吗，也没说不做。”年轻衙役用力踩着黄泥和干稻草，一个个土坯被垒好，心里又浮现一个念头：如果家里的木屋可以用这些泥砖改建下就好了，今年冬天阿翁应该可以熬过去。

把安南各乡的小猪都收刮了一遍，才勉强凑足20头。本想再去其他县看看，田大忠拍着胸脯说他来想办法，过了一天，田中乡乡长带着青壮年们扛着几窝小猪送上门来。

“这些是打哪来的？”

田乡长哈哈大笑：“官人，这些是我们上山寻的，好几个野猪窝都端了，现在这数够吗？”说完还摩拳擦掌，一只猪可以换三斤粮，对他们来说太划算了。

乐尧有喜有忧：“暂时够了，各位郎君进山还是要多加小心。辛苦了，拿着这个条子就可以找刘县丞领粮食了。”野猪还是没有家猪好，但目前只能先凑合着，等有了种猪能自给自足就好了。

叮嘱田大忠小猪进猪圈前要清洗一番后，乐尧心里想着过些时日再寻人来煽猪。

转眼，平平安安满月了。

这一日，早早处理好各项政务，回到后宅看着两个奶呼呼的小娃娃，心也跟着软绵绵的。

“阿芸，你把他们照顾的很好，辛苦你了。自己身子可有好些？”

看着眼前的夫婿熟练的抱着安安，季芸温婉一笑：“娘亲照顾孩子是本分，哪谈得上辛苦，再说还有嬷嬷和乳母帮衬着，其实我做的也不多。”想到自己的身子，笑意不自觉收敛。“身子好一些了，夫君莫担心。”

“你放宽心，缺了短了什么都和我说，或者告诉小山。”

“夫君”季芸犹豫着。

“怎么了？”逗弄着安安的乐尧问。

“我想在后宅设个小厨房，日后就不必在衙门膳堂取饭食了。”

“好，你看着安排。”

还以为乐尧会探听缘由，没想到一口答应，她突然不知该如何接话。

躺在床上的平平看着妹妹被人抱着，他晃着小胳膊小腿表示不满，扁着嘴就要嚎。一看就知道小人儿的心思，乐尧赶忙放下安安，伸手抱起他哄着，下一刻失宠的小姑娘嚎了起来，怀里的这个也跟着哭了起来

双胞胎的心灵感应让便宜爹无措地求助。

每日一幕又上演了，季芸憋闷的心绪一下子就扫空。上前抱起安安，点了点她的小琼鼻：“又作怪，看把你爹爹心疼的，长大肯定是个小皮猴。”

玩闹了一会，攥着小拳头，两个小娃娃打了个小哈欠双双窝进爹娘怀里睡了过去。

“就这样抱着吧，不然醒了又得哭。”乐尧摇头放弃把平平放在床上，一手抱着他，一手看着书。

季芸手里的安安，倒是乖巧，趴在床上睡得香甜，小脸红扑扑的，与刚出生时判若两人。

“来安南也才一月，今晚孩子满月宴就我们一家人坐着吃顿饭，委屈你们娘仨了。平平安安周岁时光景应该要好些，到时再大办一场，阿芸你觉得如何？”乐尧突然开口。

季芸柔声回道：“都听夫君的，不委屈。”

旧时女子出嫁从夫，温婉顺从，男子自然满意，可她们把委屈憋闷都藏在心间，一辈子都没法走出深宅大院，抬头看着四方天空，想必也是极羡慕自在飞翔的雁。

“等你身子好些，可以出府走走看看，心情也会好上许多。安南虽然穷困，但治安还是挺不错的，近期我也会督促衙役们加强巡逻。”乐尧又说。

女子嗯了一声，嘴角含笑。

傍晚，后宅的小厨房升起炊烟，菜上齐后，乐尧开口让刘嬷嬷和春兰落座。

“使不得！使不得！”两人连连拒接。

“嬷嬷、春兰，坐下。”季芸开口。“今天是平平安安的满月宴，你和春兰都是看着他们出生，用心照顾着长大，一顿饭难道还用不得？”

两人只得上桌。

看到桌上的饭食，乐尧有些头疼。“没有蔬菜？”

“小的一早就去外头买今日的食材，可寻遍了安南街市，都没有时蔬，只得买了些新鲜野菜回来。”春兰忐忑不安地回道，刘嬷嬷也坐在一旁点头。

“我说最近膳堂怎得都是肉菜。”还没入冬就难吃上蔬菜，入冬了野菜都难找，老百姓们都吃啥？心里记下这事，打算明日找负责膳堂的差役问问，在此之前还是先跟刘嬷嬷说了在灶台生豆芽的方法。

第二日点卯后，刘良告知城中各富户乡绅都送了礼，祝贺衙内和小娘子的满月，因为后宅关了他也没法进来通报，只能暂时收下。

走进隔壁花厅，看着堆成小山的礼品，乐尧笑着说：“百姓饱腹都难，他们却如此阔绰，刘县丞，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刘县丞：为他们默哀！

“邀送礼的各位来县衙一聚，钱没地方花，我给出主意。”

申时。

黄达能和李东来等一行人欢欢喜喜地进入县衙，被刘良带进花厅，十几人和一堆礼品挤在一处，不由得大眼瞪小眼。

“乐县令这是？”黄达能问。

“早跟你说别送！别送！”李东来后悔道。

黄达能：“是你找上我家来的，现在又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