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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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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凌洲昨晚在慎刑司外站了一夜,他出了的御书房,便呕出了一口鲜血,原本病弱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两眼发黑,险些一头栽倒在雪地里。

长歌扶着季凌洲苦苦相劝,“王爷为了沈娘子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吗?昨夜您得知沈娘子病重,执意在慎刑司外守了一夜,您这身体如何能承受得住?您一夜不曾阖眼,今日又强撑着病体入宫,也是为了沈娘子洗刷冤屈,您为了沈娘子做了这么多,她却根本就不会知道,您这样做当真值得吗?”

得知宸妃遇险,他激动吐血,几乎去了半条命,可偏偏宸妃是自己亲侄儿的妃子,他们之间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

长歌的内心很为季凌洲不值得,明知没有结果的事,自家王爷还是一头扎了进去,三年过去了,他依然无法释怀,甚至将江山都拱手相让,孑然一身,便是为了默默守护着宸妃。

季凌洲捏紧手中的帕子,抹去嘴角的血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扶本王去慎刑司。”

“王爷,外头这大风大雪的,您的身体熬不住的呀!”

季凌洲摆了摆手,执意去往慎刑司,虽然他方才已经吐了血,身体已经虚弱不堪,但还是一口气吊着,强撑着走进风雪里。

地牢中,大火已经燃烧了多时,那间牢房几乎被被烧成了空架子,好在谢将军调来了一支守卫皇城的金吾卫,及时将隔壁牢房的火扑灭,这场大火并未殃及到牢里的其他犯人。

季容笙坐在地上,双手被烫的血肉模糊,红肿不堪,脸上似有未干的泪痕,王贵跪爬着上前想要为季容笙包扎伤口,却被一脚踹开。

季凌洲还是来迟了一步,宸妃早已葬身火海。

长歌生怕自家王爷撑不住,又在一旁劝道:“王爷,沈娘子已经去了,还请王爷保重身体。”

季凌洲却好似并未听到他的话,只是径直地走进了那间牢房,解下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将地上那支已经烧得变色的素银簪子拾起,小心翼翼地放于自己的怀中,手去捧地上的骨灰。

他将骨灰用披风包好,紧紧地抱在怀中,嘴里喃喃道:“念念,我知你一刻都不愿呆在这里,我这就带你出宫。”

他自入长安城之后,得知沈念出事,便马不停歇地查找证据,只为还沈念清白,将她救出慎刑司。

没想到她早已一心求死,终究是他迟了一步。

从他们初遇,他便总是迟了一步。

而一步慢,她便嫁给了旁人,成了季容笙的妃子。

现在,他终于可以带着她离开了,而沈念终于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季容笙回过神来,见季凌洲举止反常,怀抱着披风,像是捧着稀世珍宝,他皱了皱眉头,拦住了季凌洲,“十三叔这是做什么?”

“滚开!”季凌洲生了一副温润如玉的相貌,说话也是温声细语,从内而外散发着高贵儒雅的气度,又何曾像今日这般疾言厉色,悲愤异常,像是将这许多年的心里的积怨一瞬间爆发了。

可他的身体本就不能受寒,地牢里阴冷潮湿,冷风不住地往里灌,又没了御寒的披风,他本就重病缠身,脸色也愈加难看,剧烈地咳嗽着,又呕出一口鲜血,若非长歌及时上前扶着,他早就已经病体难支,倒在了地上。

他艰难地扶着长歌,缓缓起身,再缓缓抬手,地牢中闯进了一支数十人队伍的重甲兵士。

随着摄政王的一身令下,那些将士冲上前去,与谢将军为首的金吾卫奋力拼杀。

那些英勇善战的将士为季凌洲杀出一条血路。

季凌洲状若无人般地走出地牢,仿佛周围的刀枪剑雨都与他无关。

季凌洲缓缓走出地牢,走进白茫茫的雪地里,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念念别怕,我带你出宫,我带你周游四海,远离皇城,看遍这世间最美的风景。”

季容笙追了出来,看到雪地里的那个白衣身影,执着地一步步地冒雪走出宫门,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雪地里。

……

沈府,丹霞院。

花影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推门而入,悄悄地将藏在袖中的雪球一把砸在的花怜的身上,嘻笑道:“今天的雪下的真大,咱们出去打雪仗吧!”

花怜冷不丁被雪球砸在头上,哎哟一声,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怒道:“你这个促狭的小蹄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影的玩性虽大,但见沈念此刻懒懒地坐在窗前,便戳了戳花怜的手肘,低声问道:“小姐不是最喜欢下雪,打雪仗吗?小姐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小姐午睡醒来后,便这样了,许是有什么烦心事,小姐今年已经及笄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女儿家难免会有心思。你便别去打扰小姐,你快将这屋子收拾了,快出去罢。”

花影点了点头,将地上的雪球收拾干净了,便被花怜拉着出去,却见沈念突然回头,“花怜,随我去给母亲请安。”

她原本已自焚,死在慎刑司的地牢中,了结了自己的性命,没想到她竟然再次苏醒在自家闺房中,重回三年前。

三年前,她还是沈家大小姐,没有入宫,没有成为宸妃,兄长也并未战死,阿弟也没有失踪,她最在乎,最珍视的亲人都在。

而她的眼睛也没被夺去,她看着窗外絮絮而落的大雪,吹着冷风,在窗边坐了许久,晶莹的珠泪顺着脸颊流下,她静静地抹去眼角的泪痕,过了许久,这才接受她已经重生的事实。

花怜替沈念披上雪狐毛蜀锦绣云纹斗篷,她觉得小姐今日看上去有些不同,不似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少女,眉眼间笼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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