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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阙(二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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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妖又失控了!

千钧一发之际,月楼只来得及意识到这一点,做出一个向后仰头的动作,但封不语的杀意实在是太突然,他像是着了魔,即使月楼做出躲避的动作也不依不饶,掐住月楼的脖子,直直地扑了上来!

“咚!”地一声闷响。

月楼往后仰,封不语往前扑,两个人直接摔下了床,月楼给他垫了一下,只感觉背后一凉,但她已经完全顾不上背后奇怪的凉意,封不语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死死地掼在地上,他完全没有留手,月楼能感觉得到,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不、咳……不语……”月楼反抓着他的手,封不语用力极了,月楼竟然一时奈何不得,除了给自己的喉咙添了两道血印之外什么也没做到。

气道在缩紧,呼吸不畅的感觉像是死亡的阴霾扑在她的脸上,可是她清晰地感觉到掐住自己的那双手在颤抖,冷冰冰的。

连她自己都奇怪为什么这种时刻,这些无关紧要的感觉却如此清晰而深刻,窒息的感觉火烧火燎地从他冰冷的手指烧进了月楼的喉咙里。

她还清晰地看到,封不语的眼睛也像是被火燎着了,分明做着这样疯狂而可怖的事情,他的脸上却没什么快意,反而面无表情,嘴里喃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抛弃我……”

月楼咳呛着,终于从窒息的边缘抽出了一点力气,将神力汇聚在手心,一鼓作气,硬生生扯开了封不语的手,翻身将他压倒。

她大喘着气,最后的理智让她还记得用神力把封不语捆起来推到一边,随即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一旁,大口呼吸,拼命咳着,下意识想用这种方式把窒息感咳出自己的身体。

但还没缓神过来,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一看,不由心里一惊——

地板上躺着几块孤零零的瓷片,边缘泛着冰冷的光,封不语压在碎片上,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眼睛还是红的。

刹那间月楼立刻就把方才封不语做的事情抛在脑后了,她连忙扶起这伤人不成反受伤的倒霉孩子,连抱带拖地把他拉起来,让他坐在床边,仔细查看起他的伤口。

伤口……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可能是方才她太难受,一不小心用力过了头,碎片本就锋利,虽然现在入了秋,但极仙台还是暖和的,因此封不语也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一层薄薄的布料什么也挡不住。

不,其实也有能挡住的,比如说,现在就能挡住月楼清理碎片的手和检查伤口的眼。

月楼直想叹气:这算个什么事呢?分明是他袭击她,可一来他失去意识,二来反而是她伤他比较重,这会儿真是有再多的脾气也都熄火了,更何况月楼对这张脸本来就没什么脾气。

怕封不语再突然袭击她,月楼用神力将他捆得严严实实,把他的脚绑在一起,又把他的手捆在身前。

月楼捆他的时候,他倒是很老实,就是呆呆地坐着,不知道是折腾累了还是逐渐清醒,但看着眼睛是没有那么红了。

单薄的中衣都被血打湿了,要处理伤口就要脱掉衣服,好在封不语现在看起来又呆又乖,坐在床沿,月楼让他抬手就抬手,让他解系带就解系带。

脱掉衣服,月楼拍拍他:“转过去。”

封不语还是乖乖转身了,月楼看着他背后鲜血淋漓的伤口,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好像跟他感同身受地痛过一遍。

她仔细挑去那些陷在肉里的碎瓷片,在这过程中不免碰到伤口,但封不语也没有什么反应,月楼拿纱布给他包扎后背,废了好大力气才搞定他背后那些大伤口。

除了背上,封不语靠近肩膀的地方也有些细碎的伤口,月楼只好又命令他转过来,她半跪在床沿,低着头,用干净的纱布擦去血迹,还没等进一步动作,封不语忽然动了。

月楼眼前一花,下一瞬就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脖颈,激起阵阵陌生的颤栗,那一瞬间她头晕眼花,立刻感觉脖颈上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仿佛一瞬间被拉回窒息的阴影里。

但那双手只是很小心地抚过她的伤,颤抖着。他的声音也颤抖着:“……师尊?这伤是怎么回事?”

这是清醒过来了。月楼松了口气,但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只见封不语脸上的迷茫转变为铁青。

月楼与他面对面半跪着,手上还拿着纱布,正疑惑着,骤然间天旋地转,封不语猛地将她拉进怀里。

“……”月楼拍了拍他,察觉到他浑身都在战栗,“怎么了?”

“……血。”一个字,仿佛是从咬紧的牙关间挤出来的。

月楼失笑:“你也知道你……”

话还没说完,封不语又将她放开,月色下,两人都看到,他的掌心间全是血。

“……血。”封不语说,“师尊,你流了好多血!”

他的话像一个炸雷猛地炸进了月楼的脑袋里,她还晕乎乎的:“什么?”

“师尊,您背上流了好多血。”这次封不语终于强自镇定地把话说完整了,“您没有感觉到吗?”

月楼一愣,终于想起,方才他们从床上掉下来的时候,她好像是给他垫了一下的,床边全是花瓶碎片……

她反手摸了下自己的背,果然摸到一手粘腻,愣愣道:“我不知道……”

封不语解开她披着的外衫,撩开长发,急道:“师尊,先处理伤口。”

月楼本来就半跪在床沿,闻言只好上了床,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这下两个人掉了个位置,封不语小心地掀开她背上的衣服。

她看着床帐,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响动,是封不语在清理伤口。

半晌,只听封不语道:“师尊。”按了按她的肩膀。

月楼会意,俯下身弯下腰方便他包扎,问:“……伤得严重吗?”

过了好一会儿,封不语才答:“很严重,师尊。”少年清脆的声音里夹杂懊悔和沙哑,晦涩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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