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 / 2)
此次灵昌大捷,全歼一万邺军,邺国二王子也在战中身亡,雍王收到战报后,极为高兴,特令萧让回雍都庆功,因此阿妧又开始收拾行李,准备随萧让去雍都。
她长到十六岁,还从没有去过灵昌以外的地方,更别提雍都了,此次去雍都,她也是满心期盼,灵昌太小,她想出去看看雍国,看看天下。
离开灵昌之前,她也问吴钩,能否让四儿加入灵昌城的守军,这样,以后他就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不用一辈子当一个马奴。
吴钩一口答应,四儿也极为高兴,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没想到还能脱离奴籍去从军,他对阿妧自然是感恩戴德,阿妧则是想,她也有帮助别人改变命运的机会呢。
此去雍都,路途遥远,阿妧也没闲着,萧让给她找了个参将教她学识字,参将很有耐心,阿妧学的也很努力,路上除了吃饭睡觉,都在学识字。
学识字的时候,还要学写字,萧让给她寻了本簪花小楷的字帖,说此书法清婉灵动,很合适她,阿妧欣然收下,于是便开始学起了簪花小楷,她极为聪慧,快到雍都的时候,虽然还是写的不好,不过也有几分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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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雍都,阿妧愈发期待起来,她问吴钩:“雍都长什么样?是不是特别繁华?”
吴钩喂着马,道:“就那样。”
阿妧不太相信:“雍都可是国都,怎么会就那样呢?”
吴钩道:“你要是去过洛邑,就知道其他国都就那样。”
洛邑是大胤的国都,大胤立国三百年,天子国都自然是诸侯国都所不能比的,阿妧撇撇嘴,她连雍都都没去过,更别提洛邑了,终结这个话题,她又不由自主瞧了瞧萧让的马车,萧让似乎是在马车中歇息,越近雍都,他似是愈发情绪不佳,整日都不会展颜,阿妧手里攥着草料,忽悄悄问道:“君侯的家,是在雍都吗?”
吴钩点头:“自然。”
“那可就怪了。”
“哪里怪了?”
“君侯常年在外征战,如今好不容易回家,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吴钩听后,愣了一下,然后低头将她手中草料拿去喂马,半晌,才道:“等你到了雍都,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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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妧细细想着吴钩的话,她心中虽仍有疑问,但吴钩不想说,她也不问了,只是取了煮好的茶,送去给马车上的萧让。
马车宽大豪华,里面铺着虎皮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阿妧踩着脚凳爬进马车的时候,萧让正斜倚在软塌上,手撑着头,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他睡着的样子,不像往常一样一身杀气,眼神森冷,神情淡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眉毛舒展开来,长睫低垂,墨发白衣,清贵如画,如同那些刚及冠的世家公子般,阿妧跪坐着轻轻将紫砂陶壶放在他面前雕花茶案上,放的时候,她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眼萧让,然后又飞快低下头,不过萧让闭着眼,似乎睡的很沉,并没有发现她。
阿妧只觉心如鹿撞,她低着头,摆好紫砂陶壶,正准备退出马车的时候,她忍不住又偷偷抬头,望了眼萧让。
但此时萧让却恰好缓缓睁开眼,四目相对,阿妧顿时又窘又惊,还撞到案几,差点将陶壶掀翻了下去。
她赶忙扶好陶壶和茶案,请罪道:“君侯恕罪。”
萧让撑着头,似乎是轻笑了声,阿妧跪坐在马车中,也不敢看他,心中忐忑不安,忽萧让拿起手边兵书,扔给阿妧:“你近日是在跟程勉学识字吧。”
阿妧接过兵书,怔道:“是……”
“本侯考考你。”萧让复又闭上眼:“念。”
阿妧回过神,赶忙翻开书,念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她缓声念着,萧让只是撑着头,闭着眼,似乎又是睡着了,阿妧不敢停,继续念道:“天者,阴阳、寒暑、时掣也……”
她念到“时掣也”的时候,萧让忽打断道:“时制也。”
阿妧一怔,她细细看着那行字,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字念“制”,而非“掣”。
萧让仍旧是斜倚在榻上,闭目道:“继续念。”
阿妧只好继续念了起来,她心道,原来君侯并没有睡着。
“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阿妧朗声念着,萧让只是听着,间或出言指点一二,马车车轮悠悠前进,向雍都前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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