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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熄灯时间,只开了书桌上一盏小灯。暖黄的灯光洒落一圈,由亮到暗向外扩散,拉出朦胧虚幻的影子。
保温桶里装的是蛇羹,正好能倒两碗。
樊以栖和梁时之坐在桌前,一人一碗,碗里冒出袅袅热气,在灯光里添了烟火气。
樊以栖喝了两口,轻抬手肘,碰了下梁时之的手臂:“好喝吧?”
手臂被碰到的部位微微发痒,梁时之觑了眼大剌剌的樊以栖,将手臂往回挪了两公分。
他刚要作答,就听樊以栖说:“这还是陆云烁和乔铭去抓的蛇,听说费了不少劲。”
“……”
手中的蛇羹瞬间不香了。
梁时之下颌线紧了紧,又往旁挪了两寸。
“说说你的嫌疑人吧。”樊以栖留下来吃蛇羹,明显别有所图。
都决定跟樊以栖合作了,梁时之并未藏着掖着。
他沉吟了下:“赫兹。”
“他有什么异常?”樊以栖怔然,“我查了混合特训里所有契尔族人在案发当天的情况,赫兹当天训学生,有不在场证明。”
梁时之难免一愣:“你都查了?”
“差不多吧。我校契尔族人少,排查起来简单。”
“你哪来的时间?”
这一周,樊以栖忙着班里的训练、甄滢的特训、研究训练方案,还有线上对抗赛……她就像个陀螺一样没停过。
连抱着石头补觉的时间都少了。
“时间嘛,挤挤就有。”樊以栖喝了口蛇羹,语气淡然。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时间哪有那么容易挤。
梁时之余光瞥向她。
不知几时起,一向精神十足的她,眉眼透着淡淡的疲惫。她单手支颐,眼帘半垂着,浓密细长的睫毛落下一层阴影,与浅浅的黑眼圈相称。
他当初说让她自己排查。
没想到,她真去了。
“混合特训里的契尔族人,只有赫兹行迹异常。”梁时之主动提起他的线索,“他性格孤僻,跟同事少有往来,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他的班上。”
樊以栖说:“略有耳闻。虽然他的教学模式我不敢苟同,但他是个把心血都放学生上的人。他的异常是什么?”
“案发前后一段时间,他请了一周的假。我查过他以往的请假记录,零。”
“请假理由是?”
“生病。”梁时之停了下,“蹊跷的是,没查到他的看病记录。请假回来后,除了工作时间,他几乎都待在自己房间。要知道,他以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跟学生待在一起。”
“这么一说,是挺奇怪的。”
樊以栖眉毛一动。
她又问:“还有别的吗?”
“有。案发两周后,他去过西塞927号街。”
樊以栖讶然:“你连这都查到了?”
“正好碰见。”
那是梁时之进了贝斯塔一周后,他在学校没查到有用的线索,决定再去西塞927号街看一看,正好遇见了赫兹。
因此他才重点调查赫兹。
偏偏赫兹在案发当天确实有不在场证明。
梁时之又说:“但这不能证明什么。在西塞927号街上,很多二手商品店,商品有瑕疵,但价格实惠,很多师生都往那边跑。”
“我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去的,正是我朋友家。”
“你朋友家那位老人,也是做二手倒卖生意的?”樊以栖问。
“嗯。他回收机甲零件为主。”
“不会是何老二手店吧?”樊以栖伸出手指,摁了摁太阳穴,“我这是什么脑子。我根据你瘸腿老人的线索,搜到老人叫何呈,完全没想过二手店的事。”
梁时之:“……”
一周忙那么多事,她真能面面俱到,才是真正恐怖呢。
梁时之问:“你去过?”
“没有,”樊以栖摇了下头,“我听乔铭提过,他们都喜欢去淘宝贝。他们说,何老二手店对学生很友好,我有点印象。”
她微顿:“案发现场是在哪里?”
梁时之:“二楼客厅。一楼是店铺,老人住二楼。案发时间是晚上,而且,那天老人生病,店铺没开门。综上,不太可能是顾客。”
这些线索他都排查过,所以他上次才没跟樊以栖提及。
甚至没说老人开店的事。
“哦。”
樊以栖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下来。
这一周实在是太忙了,她脑子有点转不动。
她举起碗,仰头喝蛇羹,三两口喝了个干净。
喝得极其豪放。
“先不说了,”樊以栖将碗往桌上一放,“总之,先看明天的校牌吧。”
她站起身。
瞥了眼空碗:“碗你处理一下。”又看了眼梁时之的碗,“你的蛇羹,记得吃完,别浪费。”
梁时之稍作犹豫:“嗯。”
转眼功夫,樊以栖又跳上了窗户。
“等等。”
梁时之叫住她。
抓着窗户框的动作一顿,樊以栖疑惑地回过头:“还有事?”
“你对甄滢势在必得,但赫兹势必不会同意……所以,你跟卢总教达成了什么协议?”梁时之起身,眉眼笼在黑暗里。
浅浅光晕里,樊以栖眉梢染着恣意锋芒,轻笑:“简单,守住擂台赛,拿下第一。”
话音落。
她手腕处几条红链飞出去,她跳下窗户,消失不见。
第二天,樊以栖被通讯吵醒。
一看时间,六点半。
樊以栖眼睛都没睁开,在被窝里磨蹭半晌,才慢吞吞地接了通讯。
“谁啊?”樊以栖清梦被扰,语气颇为不爽。
“栖栖,是我啊!”陆云烁清爽干净的嗓音传来,“你还在睡觉吗?”
樊以栖顿了三秒:“什么事?”
“擂台赛已经开始了,你要来看吗?我给你领了一份早餐,你可以现场吃。”陆云烁兴冲冲地说。
作为一个看客,陆云烁一向积极。
想了会儿,樊以栖才说:“不是九点才开始吗?”
“按规定来说,是九点才开始。”陆云烁说,“但昨天第三军校不是想来搞事吗,没搞成,被稽查队赶回去了。之后他们就来我校论坛挑衅、下战书,两大波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在论坛上吵了一天一夜,这不天刚亮,就迫不及待跑来pk了。”
“真成。”
樊以栖无语地说。
她没有去“挑拨离间”,他们也能自己打起来,服了简直。
“你来了再补觉啊,乔铭守擂台呢,我录了视频——哇,不得不说,这小子越来越帅了。”陆云烁叨叨个没停。
樊以栖弯了下唇,调侃:“说得你跟看着他长大似的。”
“这……”陆云烁语气略古怪,顿了下,又恢复正常,“也差不多嘛,他进贝斯塔的时候,才十五六岁,半大小伙。”
“嗯,”樊以栖不置可否,“我待会儿过来。”
“行行行,等你。”
陆云烁说完利落地挂了通讯。
被这一通讯搅和,樊以栖没了什么睡意,起床洗漱、穿好作训服,她走出了房间。
“樊老师,你醒啦!”
刚出门,樊以栖就险些被这一嗓子送走了。
视野里没看到人,樊以栖偏了下头,见到蹲在门边的甄滢。
甄滢精神抖擞,仰着脑袋,笑得露出大白牙。她歪歪头,一手拿着杯咖啡,另一手举起来,朝樊以栖挥了挥。
樊以栖:“什么毛病?”
“我醒得太早了,一直在等你,等太久了就蹲会儿。”甄滢弹跳着起来,把手中咖啡递给樊以栖,“这是梁助教托我给你的。”
“梁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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