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1 / 2)
六门课,四场考试,时间是按照高考时间安排的,两天后的下午,交了英语试卷的同学们纷纷从考场返回自己的班,开始摆课桌。
林道阻的考场在一楼,等他上了楼,教室已经恢复地七七八八了。
由于都是空课桌,除了个别几个人特意要找回自己原来用过的,其他人重新摆的时候就怎么方便怎么来了,因此大部分人都会用到不一样的桌子。
江肆是属于那“个别几个人”的,无他,只是他的课桌与其他人的有很明显的不同之处——别的课桌都是用黄漆刷的,只有他的是用红漆刷的,是一班唯一一张红色的桌子。
这倒也不是江肆有什么另类之处,他虽然不喜欢身边的某些东西发生变化,但是对于课桌还不至于,只不过是上一届高三搬走之后,他们搬来集英楼时,按照原来座位江肆就刚好用到了这个桌子,之后有考试结束后重新摆桌子他碰巧又是这张红课桌,再后来,这张桌子似乎就被默认成了江肆专用课桌,即便考试被摆乱了,也会有人专程送过来……江肆更是懒得解释的性子,随便别人怎么想了。
林道阻单肩挎着书包从教室前门进来的时候,江肆正搬着一张课桌从后门进来,摆在了林道阻座位处。
“谢了。”林道阻笑着将书包往桌上一放,又去拎了两把椅子进来。
两人整理好书落座的时候,才真切地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座“书山”,没了。
江肆只搬回了常用的书,别的都被留在了小房间的小书架上。
其实之前林道阻看见江肆扛着书架进教室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这个场景,但是现在事情真实地发生了,两人中间没有东西阻隔起来,还真是感觉怪怪的。
比如江肆有时候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将头轻靠在右边的书棱上,现在冷不丁一靠,只能靠个空气。
比如江肆有本《语文基础知识手册》,这本的书脊上印着一只卡通的小猴子,画得十分滑稽,那面书脊正好面向着林道阻,林道阻经常一转头就能看见,而现在一转头,也只有空气……哦,还有江肆。
……
考试期间和考完试的当天,晚自习也是只上到第二节,下课铃刚一打响,罗万科便从座位上站起,将手里的《必刷题》狠狠一摔,骂道:“靠!原题!?”
他拉着一张脸骂骂咧咧地收了书包往后走,江肆和林道阻也正好起身,李善正堵着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
罗万科走近拍了拍李善的肩膀:“猴儿,你还不回家?”
或许是因为刚才痛失十二分大题,他看向李善的脸色很不好,再一看李善手里绿色封皮的习题册,脸色更差了。
李善举着书的手僵了僵:“问、问个题。”
罗万科瞥向习题册被翻开的那页,随即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李善重新看回林道阻,用笔戳了戳一道题目:“大佬,试卷上有这个原题,你之前做了吗?”
那是一道综合性的物理大题,也是刚才令罗万科摔书的原因。
《必刷题》是班里统一复习的习题册之一,所以做的进度跟着老师复习的进度,这次月考的物理有一道大题是这上面的原题,但是相对一轮复习的进度,题目有点“超纲”了,但凡复习进度再快一两节课,他们都能在考试前把这道题做了,这样的话,物理相当于就是白送了十几分。
偏偏很多人没做到,包括罗万科,都纷纷为此痛心疾首。
林道阻瞥了眼李善指着的题目,又抬头正好看见罗万科翻出去的白眼,收回目光淡淡道:“忘了。”
“啊?”李善眨眨眼,大声道,“啷个会忘了……咳咳……”
他说着话,忽然被罗万科从侧面勾住脖子拖走了:“啷个不能忘?你让人回家——林道阻,你带江肆先回!”
林道阻不多问,只点点头,转头看到正倚着窗台低头扣手的某人……呃,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结合罗万科刚说的话,林道阻莫名有种被“托孤”的感觉……
江肆余光注意到看过来的人,抬头道:“走了?”
“……”林道阻磕磕巴巴地“嗯”了声。
回到家的时候,江肆左手中指的指甲边上,已经翘起了长长的一根肉刺——他回来的路上揪了一路,现在还在不停地揪。
林道阻关上门勾身看了一眼说:“等下,我去拿指甲剪。”
他将书包丢下,去电视柜下的抽屉里找到,转身就看见江肆将那刺狠狠一掐……刺没了,然后一个红血珠慢慢地聚在了指尖上。
然后林道阻看着江肆将那根手指含进了嘴里。
“…………”
他默默地将指甲剪放了回去,重新拿了创可贴出来。
“你看出来了吧?”江肆突然说,“李善跟……罗万科和我有些过节。”
林道阻撕开手里的创可贴,“嗯”了一声,江肆没具体说什么过节,他也没多问。
几个星期的相处下来,表面上李善也能很好地融入几人,但林道阻渐渐也感觉到有时候气氛不是很对劲,这种感觉在这次月考期间格外明显。
“手指。”林道阻示意江肆将手指伸出来,随意地问道,“你们打过架?”
江肆抽了张纸将手擦干净,伸到林道阻面前:“没必要贴了,等哈还要沾水。”
“……那就等要沾水的时候再取下来。”
“哦。”江肆又说,“当时我还没来得及动手,骡子就冲上去了,他平时嘻嘻哈哈,下手还挺狠,一次之后,李善很久再没正眼看过我们。”
“很久?”
“嗯,那时候我们才初一,再开始有接触就是高中了,高一之后文理分班,我们又聚到一个班里了,他仿佛忘了之前那件事,见面还笑着打招呼。”江肆慢慢说着,顿了下,突然看着林道阻说,“你跟他好像还挺好?我看他总找你说话。”
林道阻愣了下:“?”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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