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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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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再不看她,转头望了会儿远方烟雨中的青山黛色,方感觉神清气爽了些。

苏雨砚躬身送两位大人带着锦衣卫们走远,自己也转身走了。

不料她刚走开几步,忽而又被楚煜叫住。

天外飞来一句没头没尾的审问:

“你可知云南沐王府?”

“什么府?”苏雨砚转头,一脸茫然的望着他。

“没什么,你去吧。”楚煜看了她的神色,转身策马而去。

她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楚煜策马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楚家世代从军,历朝历代军功赫赫,几经乱世而不衰,因为楚家忠的始终是这片辽阔疆域,护的始终是此方百姓安危。

到了楚煜这一代,入了锦衣卫,年纪轻轻已官至百户,她这样的人怎配与他有牵扯。

她的心绪不禁有些低落。

苏雨砚去百味斋买了两盒点心,又去雅乐书肆看了会子闲书,这才将郁郁之气一扫而空,心里松快些许。

苏雨砚提着点心,优哉游哉晃到曹府,熟门熟路地摸到树荫遮掩下的一扇小角门进去了。

早在小角门候着的书童顿时满脸欢喜,带着她从书房的窗户翻了进去。

“你可来了!”

曹元宝看到她眼神一亮,小声欢呼了一声,赶忙从她手里接过点心盒子,打开就吃:“你都唔叽道,我被额爹饿了啷日了。”他比出两个指头。

灌了口茶狠狠咽下去,伤感地叹息道:“两日!整整饿了两日,再瘦就瘦没了!”

她瞧着他鼓囊囊的脸上悲喜交加,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告诉他自己一点没觉着他受的罪有成效。

她抛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疑问:

“你那日在刘家听到的宁南堂要在城西北角偷北延帮的货,这消息到底是怎么听来的?”

曹元宝放下手中糕点陷入沉思,两道短眉扭到一起,捏着胖下巴沉吟道:

“也听得不甚清楚,只偷听得那人在屏风后说了句‘宁南堂该对北延帮的小贵主下手了’,还有‘西北’什么的,牵扯到盐帮,那定然是偷盐了,我便认为宁南堂是准备在城西北角偷货。”

如此不合理的想法苏雨砚紧紧捏住食盒盖,强忍住没有发作。

不过,“什么是小贵主?”

曹元宝苦着脸:“我也未听清,只是断断续续听得这几句,实在不晓得。”

苏雨砚也费力想了半晌,直到夜里去小秦淮听着小曲儿也神思不属地想着。

那小倌儿舫头牌公子吹的笛声抑扬顿挫,也未将她的思绪引去分毫。

梅雨淅淅沥沥像是下不完,整整浇了十多天才终于见着挂在天边的新阳。

酷暑已至。

姚夫子的病养了快满一个月,想是再养下去真会养出病来,终于回到书院。

泓济书院的丙班复课了。

泓济书院,扬州城内最好的书院,扬州城几乎所有的举人进士都是出自这所书院。

扬州城里商贾繁多,商业氛围浓重。

官对商的鄙夷观念没有其他地方那么重,是以当官的并不介意与商贾一同都把孩子送到这所书院读书。

家中长辈们在官场商场拉帮结派,这气氛自然而然也会影响到孩子身上。

扬州城的繁华以盐盛,故泓济书院的学生们大体上分为两派。

苏总商之子苏雨砚为首的城北派,刘总商之子刘熙为首的城南派。

泓济书院每逢朔望日便会举行一次大考,按成绩分等第。将所有学生的成绩按照高低排序,重新按照成绩分到甲、乙、丙三个班。

但从来只是甲乙两个班的学生来回调换,只因丙班的学生成绩始终如一的差得垫底,故而丙班的学生十分固定,从十二三岁到十七八岁的都有,全是整日斗鸡走狗,不学无术之辈。

书院山长索性将从一开始便带丙班的姚夫子也固定下来,只让姚夫子带丙班,也好给其他夫子一个清闲,专注培养有中举希望的苗子。

城北派和城南派的学生大部分都滞留在丙班。

两派学生相看两厌,见面必吵,吵得姚夫子不胜其烦,索性连座位都一分为二,以讲台为中轴,一半坐城北派,一半坐城南派。

这一日苏雨砚有气无力的趴在桌上,眯缝着眼,偷瞄端端正正坐在她身旁的小邪仙。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自那日全家第一次在一起吃过饭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

他每日都与全家一同吃饭,晨昏定省如例行公事,她日日都能见着他。

虽说他本来就对爹娘淡淡的,但如今对她却更是淡到极致,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若是无意间与他视线相对了,他便会皱起眉,原本尖尖翘翘的嘴角也紧紧抿着,摆出一副气汹汹小狼崽般的神情。

唬得爹娘这十多日来也不敢与自己多说一句话,每日吃早膳都轻悄悄的,一早上一丝声儿都听不到。

而且,他再也不大清早给自己送来好吃的零嘴了。

她不就是又去了趟小秦淮听小曲儿么,小尿片子用得着这么对她么,真是迂腐!

自从两日前书院复课,苏雨砚第一次带他来书院,便发现一件更了不得的事情。

这个无处不在的小邪仙,简直就是老天给她派来的夙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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