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她扭过头,格里鞑和齐木里还在酣战,只见格里鞑手中巨斧横向一扫,斧尖对准齐木里的脖子,眼看着就要击中,齐木里却整个人后仰着弯下腰,一面用刀将巨斧的力道带开。许梓棠见到此景,不由张开嘴,为齐木里的身手感到惊讶。
“许姑娘,”慕广先是弯下腰,查看触碰了一下那把短剑,接着又站起来,以一种十分自然的语气说:“把刀还给我吧。”
许梓棠这才想起那把黑色长刀还在自己手上,于是便把刀柄递给了他,一边暗暗打量着他。他的脸色似乎恢复了少许血色,不似方才那么惨白,但清俊温润的眉眼间却还是难掩一股疲惫之感。
“你这把刀,似乎不是一般的快,”慕广接过刀后,许梓棠看着他说,“它是从哪来的?”
慕广垂着眼,嘴角若有若无浮起一抹笑,弧度却很轻,叫人极难察觉,“算是师承吧。”他缓缓说。
中原极少有正统师门教导人用刀,许梓棠眼中狐疑道:“师承?你的师父是谁?”
慕广轻声笑了笑,却并不回答。许梓棠立马就明白他定是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了,不禁冷下脸,心中却越发觉得可疑。
她看着慕广单手举起刀,他将漆黑的刀身对准阳光,姿态显得随意而慵懒,可眼神却露出一股捉摸不透的光。
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扯下自己的一片衣角。
“你在干嘛?”许梓棠一半的注意力还放在格里鞑和齐木里身上,另一半却不由自主地被慕广吸去。他身着黑色缎面衣袍,衣料似柔似刚,硬度适当,只可惜上边布满磨损和灰尘,显得整件衣服有些破败。
“无事。”慕广说,一边慢条斯理用扯下的布料绑住长刀的刀柄,从刀柄上刻着的蟒蛇的头开始,直到那条蟒蛇的尾巴都在许梓棠的视野里消失不见。
这一行为属实可疑,许梓棠不由得皱起眉头,却见下一秒,他突然将长刀在手中轻轻一抛,银色的刀刃在空中翻出一朵引人注目的刀花。
“慕广!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也不知是不是被刀身的反光吸引了视线,格里鞑突然大吼了一句。许梓棠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和他土匪的身份十足不搭,接着就见他手中巨斧高高扬起,整个人如泰山压顶般向挡住他去路的齐木里狠狠冲去!
齐木里神色一敛,举刀正要迎敌,谁知格里鞑突然在半途改变方向,手中巨斧猛地一掷,硕大的斧身如同回旋镖一样向慕广的方向飞去!
“公子,小心!”齐木里惊声叫道。
可慕广却只是抬头淡淡扫了那斧头一眼,下一秒突然单足向旁一踏,仅在须臾间,便脱出了巨斧的袭击范围。
巨斧落空,将一棵大树轰然砸断。格里鞑面红耳赤地目睹了这一幕,发出震天的怒骂。
许梓棠还震惊地站在原地,思考慕广是如何躲开那一斧子,突然感觉脖子下传来一股凉意——
“你干什么?”格里鞑站在原地,既吃惊又恼怒。
许梓棠这才回过神。
她发觉了危险。杀意近在咫尺,就在自己脖子的动脉间,由一把冰凉的刀刃传向她的皮肤。
“你——”她怒不可歇地开口,可话没说完,她就听慕广俯身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着话,声音絮絮,温和而又低沉。
“嘘,”他似乎微微笑了笑,道:“许姑娘,别乱动。”
许梓棠有些懵,但与此同时,心中也燃起一股史无前例的怒火。
慕广此时右手执剑,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动作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温和得体、谦谦有礼,但却也绝对不容她反抗。
只因她真真实实地感到了那刀尖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下方,离肌肤只有寸许距离,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
许梓棠怒目切齿,只可惜她此时却无法回头瞪视慕广,只能咬着牙道:“你想干什么?”
“许姑娘,得罪了,”慕广在她身后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我所求不多,不过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
许梓棠一怔,觉得这话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也点醒了她的某段记忆……
哦,对了,在她还混迹于土匪帮,身份并未暴露时,一日,格里鞑坐在车厢外,大声威胁慕广要死还是要活,他说:“要活。”
“西淮官兵来了!”
许梓棠正沉浸于回忆中,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效果拔群。
在场不论土匪还是慕广的接应,立马变得万般戒备,如临大敌,许梓棠却瞳孔一震,一时甚至顾不上抵在脖子下的刀了,猛地转过头,看向不远处。
只见,在河流的另一边,一大队人马正飞速接近,他们骑着马匹,背着弓箭,腰间挂着佩剑,身上穿着皮甲……
不仅如此,他们为首的那人,许梓棠还认识。正是自己父亲许钟手下的得力干将,西淮鼎鼎大名的武官——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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