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许梓棠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慕广是在替自己争取时间,只不过由于他演的实在太像,不仅是格里鞑,就连她也被连带着骗了去。
她低下头,快速地找准手铐上的金属搭扣,牢牢地将右手重新锁住。也不知是因为有了缓冲时间的缘故,她这次的动作做的又快又好,到格里鞑重新回头时,她的手铐已经再无破绽。
“接着。”格里鞑把木碗递到许梓棠面前,“把水给他!”
许梓棠应声接过碗,在她转头递水的瞬间,格里鞑的视线在她头上黑发间来回扫视,突然道:“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许梓棠身子一僵,小声道:“谁的手?”
“当然是你的手!”格里鞑语气极其不耐道,“把手掌伸开!”
许梓棠只能照做,她转过身,朝格里鞑伸出手。手心空空如也,发簪此时正在慕广手上。
格里鞑眯着眼,打量了许梓棠手掌许久,突然语气一沉,极其凶恶道:“我知道发簪在你手里,你到底把它藏在哪?”
当他说出“我知道发簪在你手里”时,许梓棠心下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但很快就意识到格里鞑多半在诈自己,于是闭着嘴,没吭声。过了一会,格里鞑突然道,“你给我从车厢出来!”
“你想干嘛?”许梓棠一惊。
“我让你出来!”格里鞑恶狠狠地道,说完就要伸手去拽许梓棠的胳膊。
“够了!”许梓棠叫道,“我自己出来!”说完这话,她不情不愿地拖着脚铐缓缓移动。
而当她前脚刚踏出车厢,格里鞑立马俯身钻了进去,只给她露出一个背影。
“大人?”
许梓棠隐约听见车厢里传来慕广的声音,她一时愣住了,站在车厢外。
只听慕广的语气懒倦下透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疑惑,“你这是要干嘛?”
“我要找到那根该死的发簪!”格里鞑粗声说。许梓棠听见一阵拍木板的声音,那是格里鞑正在细细搜索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我在车厢并未见到发簪,”慕广不慌不忙道,“或许是当初你们围住她时掉在地上了。”
“不可能!”格里鞑道,“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把她的发簪重新插回到她头上了。”
慕广道:“那或许是上马车的过程中磕绊掉了。”
“磕绊掉?”格里鞑冷笑道,“你认为我会信?”
“马车厢有洞,”慕广继续慢悠悠道,“就算带着发簪上了马车,路途遥远,也可能是掉在了半路。”
“就算如此,也得——”说到这里,格里鞑一顿,猛地停下,许梓棠猜他多半又是在用那狐疑的神色瞪着慕广。
“一根发簪罢了,你为何如此多管闲事?”格里鞑说,“莫非它在你身上?”
许梓棠一听这话,立马屏住呼吸。
只听,车厢里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片刻后,慕广才开口。
“自然是不在,”他发出一声轻笑,“我不过是想为大人排忧解难罢了。”
“我要搜身,”格里鞑阴沉沉道,“把你的手掌张开。”
……
在格里鞑搜身的功夫,许梓棠一直站在车厢外,像一根孤零零的雕塑。她几乎是心惊胆战地等候着,一边思考如若没了发簪逃跑的计划接下来该如何。
莫非只能搓干草?又或者是拔下车厢墙壁上的碎木片?可慕广说过,那样耗时良久,一不小心便会需要从头再来——而自己又能否在不到一月的短短时间内学会?
“喂,还愣着干嘛?”
许梓棠抖了抖,回过神,不知何时格里鞑已经重新站在她的面前,他不耐烦道:“给我回到车上去!”
“是。”许梓棠呆愣地说。她缓缓地走向车厢,经过格里鞑身旁时,忍不住瞄了一眼他的手掌,想看看里边是否攥着她的发簪,可格里鞑的手心空无一物。
“看什么看?”格里鞑瞪着她,“给我动作快点!”
许梓棠回到车厢后,格里鞑“嘭”地关上门。她在昏暗的车厢内眨眨眼,看见慕广照旧坐在角落里,双目似阖未阖,像是在闭目养神。
在察觉到她的视线后,他缓缓睁开眼,不紧不慢道:“外边的空气,可还清爽?”
许梓棠受不了他这种说话的语气,像是在温和问候,又似是在隐隐调侃,她开门见山道:“格里鞑方才对你做了什么?”
“还能做什么,搜身罢了。”他不以为意道,接着又轻轻一笑,“姑娘放心,发簪还在。”
“在哪?”许梓棠立刻问。
“看看你的手。”慕广道,眼中带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