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2 / 2)
陆风禾偏头扫了他眼,那一眼的意思是“有屁快放”。
陈朝阳也没卖关子,语重心长拍了拍他的肩,“你回去对着镜子照照吧哥,你长得本来就很渣男,但凡你好好看过自己长什么样儿,都不会问出这句为什么。”
陆风禾之前有颗泪痣,看着还有那么几分“纯良无害”,现在泪痣点掉了,更显得这张脸张扬又轻狂。
像是以后会整天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公子哥。
陈朝阳心想我要是个女生,跟你说句话都怕被渣死。
最后肯定是落得个人财两空含泪离场的悲惨结局。
陆风禾微垂着头,似是认真想了一下,觉得不对,夏灼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之前都好好的,那种略带“嫌弃”的,一副唯恐避之不及仿佛在看渣男的表情,是今天才忽然出现的。
总不能是吃一块蛋糕的功夫他这张脸就发生巨变了吧。
球场上忽然有人朝这边招呼,“喂,打不打。”
陈朝阳拉他起来,没问就先答应下,“打打打,来了来了。”
说完转头看陆风禾,才想起来问,“你打不打。”
陆风禾脑子里还是没想明白,觉得烦,脸上兴致缺缺,随口应了句,“来都来了,玩会儿。”
陆风禾平日里打球技术还可以,就是今天没心思,动作都软趴趴的,看着像没吃饱饭。
刚进一个球,其中一个戴蓝帽子的就指了下他说,“同学,手。”
周围站着五六个男生都随着这句话往陆风禾这儿看,他手上止血贴开了,血蹭了一手。
看着惨不忍睹。
带蓝帽子的不认识他,跟陈朝阳说,“阳,你去我书包里翻一个创可贴给他。”
于是,刚上场的俩人连热身都没热完,就又下去了。
陈朝阳去蓝帽子书包里翻了一个创可贴,递过去给他。
陆风禾揭了止血贴,稍抬着手,以免蹭到别的地方,陈朝阳看见他手上那道口子,一眼都觉得疼,“划这么深啊,怎么弄的,我以前腿上这么一道都缝针了,感觉不长但挺深。”
陆风禾接过东西,面无表情地重新贴好,解释说,“玻璃碎了。”
他到是不在意,陈朝阳怕他打球再把手弄破,提议说,“几点了,要不去吃点儿东西。”
陆风禾出门本就是吃饭的,这会儿应了声,“行啊。”
附中后面是条小吃街,小摊儿上大部分东西都很便宜,十块钱吃到饱,算是很良心。
陆风禾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可能是真瘦了,天天待在一起的陈朝阳居然也问,“你是不是瘦了,没几天就过年了,这可不行,走,我带你去吃顿好的。”
附中小吃街顶头是家韩式烤肉,价位二百左右,放在学生消费群体里算是贵的。
这么一家烤肉店放在均价十块钱的小吃街里,显得格格不入。
门店生意也一般,今天下雪人就更少了,但口味不错,让陆风禾不止一次怀疑这是老板为了某种情怀在赔钱硬撑,会随时倒闭。
陈朝阳今天硬要带他吃这顿烤肉,陆风禾实打实大少爷一个,会吃不会烤,怎么烤怎么糊,不糊那肉烤的也是邦硬。
能吃,但不好吃。
只能说勉强下咽。
陈朝阳不幸领会过一次,之后吃烤肉再没让他动过手,亲力亲为,甘愿当两个小时的陆少专属服务员。
烤盘上牛肉贴着化开的黄油发出些“呲呲”的响声,听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陈朝阳很快铺满烤盘,跟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儿。
陈朝阳本人的烤肉本领确实不错,挺好吃的,从店里走出去的时候陆风禾觉都得自己很久都没吃到这么饱过。
陈朝阳结完帐顺手拿了两颗免费的薄荷糖,给他一个,目光无意落在他手上,随口问了句,“你那儿还有创可贴吗。”
陆风禾接过糖说,“没有。”
之前这东西都是宋女士常备,他没有屯这个的习惯。
要不怎么说陈朝阳能当妇女之友,对谁都体贴的过分,路边看不着药店,就近找了个门牌都没有的小诊所进去碰碰运气,想着这东西应该有。
里面大夫问谁要,陆风禾过去让人看了一眼,结果大夫说有点儿深,最好缝针,好的快点儿。
于是他又坐下莫名其妙挨了两针。
缝针的场面陈朝阳不忍看,恨不得360度转头。
陈朝阳头转到一半,想着要不把他眼睛也给捂上,结果一回头,陆风禾又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冷淡地看着诊所大夫给他缝针。
这一瞬间陆风禾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想起今天宋宛声泪俱下,哭着跟陆远江说,“他从小在医院进进出出没少受罪,你以为我看着就不心疼吗。”
这要是让宋女士看见,她大概又该心疼了。
完事儿大夫给他拿了盒创可贴和医用的无菌贴,老生常谈地嘱咐两句,“没事儿别沾水。”
陆风禾人都想走了,那大夫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顿了顿,抬眼看他,语气明显意有所指,“也别……故意去弄破它,会感染的,很麻烦。”
他步子僵硬了一瞬,难得有被人看穿的心虚感,表面还是维持淡定的点下头说,“好,谢谢。”
出了诊所,陈朝阳才就着里面大夫的话说,“怎么会有傻逼故意把伤口弄破,这得是什么神经病啊?”
陈朝阳胳膊肘杵他一下,“你说是不是。”
陆风禾站在路边儿猛地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说,“是,这得是什么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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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禾重新回到筒子楼,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回去收拾洗漱一下就该睡觉了。
路过302门前他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
门上多了张纸,没他写的花里胡哨,就两个字:勿扰。
没指名道姓,但因为今天夏灼那“一眼渣男”,他这会儿忍不住对号入座。
那问陈朝阳问了半天依然没结果的问题在此刻又跳了出来。
他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觉得他好与不好都无所谓。
但今天夏灼一个眼神,偏就让他辗转反侧,静不下心。
陆风禾盯着眼前这扇紧闭的门,今晚缝针都没皱一下的眉,却在此刻无声拧了起来,整个人越发郁闷,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为什么那么看我啊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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