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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扑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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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齐玉琛从icu转回神经外科特护病房。

此次车祸他身上最严重的伤主要在头部,其次便是左腿腓骨骨折。

鉴于他在送往医院之前就已经深度昏迷,医生说做完开颅手术保守估计要几天甚至更长的时间才能苏醒,但齐玉琛在术后第五个小时就已转醒,即使时间很短暂,却不得不为之称奇。

齐宣赶到医院时,正逢二叔一家来探望齐玉琛。

齐衍平日里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今日难得正经乖顺,就算是见了最亲爱的二哥也没怎么闹腾。

杜女士坐在病床前,用棉签沾水后一滴一滴地喂给齐玉琛。齐玉琛的脑袋包得非常严实,面部只露了三分之二,浮肿退去后,整个人看起来反而轻减了不少。

偌大的病房内只剩下仪器工作的声音,齐玉琛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平日里睡多醒少,仍需依靠气管导管辅助呼吸,若想彻底康复,起码要小半年的时光。

杜女士这几日眼泪几乎没干过,此刻即使能亲自照顾儿子,也难掩心头的酸涩。

齐家二婶不断地安慰她,谁料说着说着她也跟着落了泪,两妯娌的啜泣声在病房内此起彼伏,惹人心忧。

齐宣倚在窗边,视线落在兄长沉睡的侧颜上,再用余光打量着齐茂,心绪愈加烦乱。

他从未想过要去聚荣上班,即使之前答应了齐茂,那也只是权宜之计,毕竟聚荣是齐家的产业,未来应交由齐玉琛来掌管,和他这个私生子无关,更何况他还有自己的事业——即使这份事业不被父亲认可。

盛星能从当年的一个小工作室发展成如日中天的娱乐公司,他投入在里面的精力和心血绝不是能用金钱和时间来衡量的。如今外公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也大不如前,恐怕再过两年他便会舍弃渝城的一切,回到苏州陪老人家安度晚年。

可看如今的状况,恐怕由不得他逍遥自在了。

在齐宣一筹莫展之际,齐家二叔开口了:“大哥,玉琛的车祸究竟是谁在搞鬼,你查出来了吗?”

齐茂叹息道:“还没有。”

二叔皱眉:“玉琛温文尔雅,在外头名声一直很好,我实在想不通是谁要害他。”

齐茂面色沉凝,心里也在犯惑。

随后二叔又问了一些问题,齐宣没什么心情去听,思绪飘飞间,脑海里飞速浮现出齐玉琛对他的点点滴滴——

自从二十年前被接回齐家后,他的身份就从“没爸的野孩子”迅速演变成“豪门私生子”,遭受的白眼远比在苏州时还要多。

彼时的齐玉琛只有八岁,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他表现出了非常大的敌意,经常在家里和弟弟因争夺东西而打架。

齐宣虽然出生在江南,但他少时性子很野,面对这个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小男孩时毫不露怯。

两人每次打完架或多或少都要挂彩,杜夫人便是从那个时候对他心生厌恶,他的到来不仅打破了这个家原有的和谐,甚至让乖巧伶俐的齐玉琛染上了打架斗殴的恶习。

兄弟俩的关系就这么胶着起来,两人几乎从小学打到了初中,直到初三毕业时齐玉琛突然提出和解,说是想和他做朋友,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开始改变。

齐宣虽叛逆,却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既然齐玉琛不想和他打架了,他自然没理由去纠缠人家。

自那以后,家里变得格外清静,大少爷齐玉琛仿佛变了个人,敛去一身锋芒的同时逐渐恢复至原本的温文儒雅,对待齐宣也愈发有了长兄的风范。

也是自那以后,他们开始变得兄友弟恭、无话不谈,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在齐宣心中的地位日渐高涨,对他的依赖甚至超过那位什么都不管的父亲。

哪怕后来齐宣恋爱、被抛弃,齐玉琛始终如兄如父地给予包容和宽解,让弟弟得意时不骄,失意时不燥。

往事如走马灯似的飞速流转,齐宣缓缓合上双目,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难受。

——既然摆脱不了自己是齐家一份子的事实,那么就让他做齐玉琛的左膀右臂,助他顺利执掌聚荣的大权吧。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很晚了。

齐衍明天早上有课,眼下必须赶回学校,否则会很麻烦。见二哥离开,他迅速缠了过去。

这个小孩是个藏不住情绪的,喜和怒在他身上便是冰与火的碰撞,激烈又精彩。

瞧他忧心忡忡的样子,齐宣忍不住打趣道:“若不是你们美术史换了个老师,你哪能这么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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