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次日早朝,皇上缄口未提清洲府的案子,三皇子仍在大理寺的地牢里关着,众臣必不可免地想起二十二年前的旧案。
若只是谋逆之罪,自然是要进谏立决严惩,可…当这案子的主角是皇子时,事情就变得敏感起来。看皇上眼下的意思,大约是还想保着三皇子,暗查。
谁会在这个时候没眼色,将事情捅到台前,惹皇上的不痛快…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还真有…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心说这二皇子还真是个傻的不成?
听他道:“三弟大闹清洲府,归根结底是为了掩盖私冶兵器的大罪,事关国朝安稳,儿臣以为应公开审理。”
“大理寺…” 皇上不动如山,像是早料到二皇子会做出头鸟,扫了他一眼也未见不虞。
顺势而为,公事公办:“案子查得如何了?”
“臣以为…” 大理寺卿高鸣可不复那日去东宫拿人时的威风,联想这一半日的动静,琢磨着皇上似乎是要舍了三皇子保东宫…
瞄了眼皇上,打起太极来:“事发地清洲府离京城较远,许多证据尚未归案,是以…案情不甚分明,臣请皇上再多容臣些日子。”
“没证据?” 二皇子听了这话,果不其然咬钩…
只顾着当着群臣的面踩死东宫的罪名,却不知不觉说漏了嘴:“一向由东宫和户部共同打理的四海票号的账本,出现在三皇子府里,里面桩桩件件记着冶铁坊的账目往来,难道不是东宫公器私用的铁证?”
事发突然,众人对此事皆是一知半解,二皇子三言两语直接将东宫推上了风口浪尖!朝臣议论纷纷…
“账册?什么账册?”
“还有四海钱庄的事?”
……
在这其中,万众瞩目的三人莫过于七皇子、身为户部侍郎和太子亲舅舅的殷兆以及大理寺卿高鸣。
七皇子眼神似猛地射向看似浑然不觉说错了话的二皇子,目光略过处变不惊的赵齐,暗自心惊…眼看着自己被圈入陷阱,却无能为力。
殷兆垂头盯着脚尖,波澜不惊,一言不发。
只有高鸣,扑通一声跪下,面上冷汗顷刻之间挂了满脸,看着是真慌:“皇上…”
账册是由他搜出来的,只过了皇上和三皇子的眼…那二皇子又是怎么知道的?还如此详细?明摆着在与众人说他和二皇子瓜葛着!
皇上俨然如同看客,欣赏着下首好戏连台,任高鸣先跪着…煽风点火:“太子,你怎么说?”
“回父皇,” 赵齐像是不觉自己四面楚歌,从容不迫回话:“二哥说的账册…儿臣没见过,自无从辩驳。”
与二皇子四目相对须臾,微微偏头含笑看着身后的七皇子,慢条斯理道:“结案之前,大理寺的卷宗从来由寺卿封存,二哥…是怎么知道账册这回事的?”
垂头盯着高鸣,阴阳怪气:“高大人又不小心了?”
这个又字…耐人寻味得很,当年三王爷的谋逆之罪,也是高鸣落笔封卷的。
“皇上!臣冤枉!” 这样一顶构陷东宫的大帽子砸下来,高鸣叫苦连天!
经过二十二年前的旧案,也有了应对之法,言之凿凿:“臣知此案干系重大,一应案卷皆与大理寺少卿、寺丞、寺正四方共同封卷保管,绝对不曾泄漏半分!”
“高卿平身。” 皇上当然知道不是高鸣泄露的,那账册昨日一直由他带着去大理寺闻讯老三。二皇子知之甚详,显然也不是道听途说来的…
冷了脸色,睥睨问道:“二皇子…你是昨夜闯了御书房,还是盗了大理寺啊?”
“父…父皇!” 二皇子这下才晃过神来,支支吾吾:“儿臣…儿臣…”
他也不知道这账册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尚且能辩上一辩…若是假的,变成了构陷东宫!那可是死罪!
眼见高鸣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六神无主,下意识找起主心骨来…看向七皇子。
翻眼皮瞥了眼上首…泰山压顶:“回父皇,是…是…是七…”
“儿臣启禀父皇…”
“臣有本奏…”
七皇子和户部侍郎殷兆同时站了出来,堪堪堵住了二皇子的话。
“八皇子、九皇子…” 皇上忽然点名后面正看热闹的两人…事涉皇室,需宗族同案协理,此乃规矩。
殿中乱作一团,皇上此时喊停,显然是不愿家丑外扬。
瞥了眼气定神闲的赵齐,沉声缓缓道:“此事交由你二人与大理寺、刑部协同查办,不得有误!”
“儿臣遵旨!”
清官难断家务事,散了朝,高鸣脚底抹油先一步走人,生怕别人再多问他一字半句。
“今日险些连累了舅舅…” 赵齐与殷兆并行,言语之间可无半点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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