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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百年他们与世间那些频频擦肩的陌生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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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台的那场大火究竟烧少天,恐怕没有人能算得清,就连乌行雪自己也记不得。

烈火焚身、灵魄撕裂、仙元尽碎……种种所有加诸在同一个人身上,任谁都不能清醒承受。他混沌又安静地在那方禁地里坐着。

火烧久,他就坐久。

他不再是神『性』缭绕的不坏之躯,极度虚弱之,那火也会留伤。颈侧,后心,手腕,脚踝……越是命门之处,越是容易感受到痛的地方,伤便越明显。

到最后,他周身衣袍浸满血。

后的人间传闻常说,落花台被烧成焦土之后,因为烧死太人,浸太血,以至于所有那里流经的河流,进山时水『色』青白,流出时就成赤红,蜿蜒整个葭暝之野。自那之后,葭暝之野就连风里都带着一点枯焦血味,像锈蚀的冷铁。

但没有人知道,那被风吹满旷野的血味其实自于灵王。

***

如意识『迷』蒙的混沌能算一场觉,那乌行雪便在落花台里睡一场漫长的觉。

等他睁眼醒,那场大火已经熄很久,十二里落花台烧无可烧,只剩他一人。那些前施法扑火的仙门人早已散去,曾经声名远播的山市在百姓口也只剩唏嘘。

乌行雪将衣袍上的血迹隐,旷寂的山道里走出时,依稀看见远处的城郭。城外有些茶摊酒肆,支着长长的竹竿挂着灯笼和笙旗。上面的字样“岁宁”变成“清河”。

只是“睡”一觉,却仿佛换人间。

他在山外的岔道上碰到一群百姓,男老少都有,跟着一辆负着重货的牛车,在山走得小心翼翼,边走还边四张望,似乎生怕道旁蹦出点魑魅魍魉。

坐在牛车板沿上的一个姑娘眼尖,穿过山雾一眼瞧见他,先是吓一跳,又惊道:“这落花台居还有敢独行的人?”

那吱呀慢行的牛车戛一停,那群人纷纷停,朝他看过,惊疑不定。他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嗡嗡不歇。赶车的人身形结实,腰间还配刀。

那人盯着这边,『摸』着腰间的刀问道:“这位子何处,怎一个人行在这山道上?你难道不曾听闻过落花台天火?”

那个眼尖的姑娘在旁补一句:“子是外乡人的?这山里早前出过事的,有邪魔作祟!”

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有人指指头顶苍茫一片的云天,说:“也不知是哪里的邪魔,估计是罪孽深重又格外难对付,引得上面都看不去,降天火罚,烧不知少日子。”

“那火烧起的时候窜得可!数十里外都能看见这里一片红。好人听到哭声。那真是……怨气滔天。那浓的怨气散不快,所以这里很容易出事的!”

“对对对!经常有人说在这里看见冥火,还有许吓人东!”

“一个人这里实在危险,这附近城镇的人往都是凑堆的,跟着拉货的车马或是会些术法的人,子你……”

“子?”

那些百姓七嘴八舌地说好一会儿,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终于忍不住小声猜测道:“难不成他听不见?”

那时候的乌行雪确实听不太清。

他周身余痛未散,五感僵顿。那些百姓的语落在他耳里像隔着山海,模糊成片,他听得最清楚的,都是那些反复言之的词,说的是落花台作祟的邪魔和怨气滔天的哭喊。

他在凉寒的山雾里站着,静静听着那些广为流传的。

还是那眼尖的姑娘,否一句:“应当不会,他瞧着不像……”

“不像什?”

“不像是听不见的人。”

……

他甚至不像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同灰扑扑的山道格格不入。他一身雪『色』,在赤红山石和陡峭悬崖的映衬,苍白得像山里的冬雾,仿佛阳一照就散。

那姑娘车板上跳,壮着胆子朝这走几步,试探着问道:“子你是要去哪里?若是顺道,可以跟着我们一块儿……子?”

她提音调叫两声,才见对方怔回神,动动唇答道:“……北边,无端海。”

那声音应当是很好听的,却像是很久没口,带着极为轻微的沙哑。

但依旧不妨碍好听。

其他人见他答,也慢慢放一些惊疑戒备。赶车的人拍拍牛脊背,扶着腰间的刀跟过,道:“无端海?也算是顺道吧,渡口就在那个方向。子既敢独行,少会一点防身之术吧。若是会,一会儿同行就走在外沿。你可有带刀剑?”

那位子身量比他还要一些,他说时总要微微抬眼,所以没注意到其他。他问完这句,才朝对方腰间瞥去,就见那里只挂着一个铃铛模样的白玉坠。没有佩戴任何利器。

他愣一,才听见对方答道:“我没有剑。”

***

曾经的灵王懒洋洋的,手里不爱拿东。他宫府里那两个小童子又爱嘟囔,经常跟前跟后地问他要活干,仿佛他们如派不上大用场,就没有理由长住仙都似的。

于是每每带那两个小童子人间,他都会让他们帮忙拿着剑,还给那两个小不点取个诨名,叫“抱剑童子”。

若是小童子不在,那柄剑便常常佩在腰间,于那白玉梦铃同在一边,行走时会轻轻相磕发出响动。

曾经他去南窗,还未落上屋檐,院里的人就会抬起头看向他。

那人说:“早就听见琅玉声响。”

他问:“这灵。有早?”

那人道:“一出坐春风便听见。”

……

如今,他没有童子叽叽喳喳跟前跟后,也没有谁会等在院里,听着玉响早早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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