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情(2 / 2)
“就是看看而已,别那么小气。”
“行,营帐取消。”钟瑾脸上挂着迷人的浅笑,转身嘴角迅速平直,脸庞森冷得厉害。
陶楹摇头,
瞧瞧这小气的模样,她只是替他的伤势担忧,太令她过意不去了。
陶楹站在原地笑了两声,怎么看,钟瑾都是被自己气走的,嗯,她欣赏他矫健的步伐,确实有种落荒而逃的美感。
晚膳是画道精心准备的,拿出了自己的珍藏的密封的猪肉条,红色的肉香被洒上了芝麻,胡椒等粉料,滋生出别样的辣麻口感。
画道含着一把泪将大半的肉都分给了两个姑娘,柔新公主可怜,多吃点。汪彤,也很可怜,还是个滕妾,多吃点。
陶楹拿着香喷喷的肉干咀嚼得身心愉悦,奈何画道每说一句话就往两人心上戳。陶楹倒是沉得住气,就权当乐呵了。
可身边的汪彤传来了低低的哭泣声,陶楹侧目瞥了眼,从自己袖子里拽出来一个帕子,伸手晃了晃。
汪彤眼泪点点,瞧着近在咫尺的帕子,陶楹莫不是要给自己?
陶楹抖抖被折成小方块的帕子,当着汪彤直勾勾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擦了擦染上些胡椒的嘴角,哎,肉干好吃,但是她更想吃现烤的。
汪彤见状哭得更厉害,泪如泉涌,画道也是一阵伤感,要不是西楚新帝上位后,懦弱腐败,竟然以女儿换取边关和谐。
西楚也是史上和亲公主最多的一个朝代,陶楹之前看了很火的西楚古装热播连载剧,就是讲述如何用一个个女儿维护了楚明帝岌岌可危的江山。
画道感慨:“如果有选择,皇上定是舍不得你们的……”
陶楹饮了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她一口咽下,被呛到咳嗽三四声,轻轻拍着胸口,把一边冷冷跟军医须次弥谈话的钟瑾也吸引看过来。
她狼狈地咳完,就对上一双黑亮的眸子,像是荒漠里的一匹孤狼,深刻狠戾。
她收回视线,看什么看,没见过别人喝水被呛到嘛,画道仍在絮絮叨叨。
“不,画大伯,你说的不对。皇上应该是这样想的。”她义正言辞开口,神色肃肃。
画道一怔,摆了个请的手势,抚着胡子,看来柔新公主确实有胸怀,大格局,能够看得清局势。皇上确实是爱自己的子女,只是迫于无奈。
画道叹气。汪彤哭唧唧。
陶楹清了清嗓子,黑白分明的眸子染了点笑意。
“皇上想的是,朕要多生点女儿,第一个女儿去匈奴和亲,第二个女儿去楼兰和亲,第三个女儿去北疆和亲。”
“如果有女儿解决不了的问题,朕也解决不了。”
这是后世改编的电视剧,陶楹模仿得惟妙惟肖,两手摊开,甚至将楚明帝那点儿无赖气质表现的淋漓尽致。
画道山羊胡子抖抖,不知道是笑还是气,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苦了汪彤了,她哭不下去了,甚至强忍着上扬的嘴角,陶楹为什么可以把楚帝的话讲得这么形象。
她脸上挂着泪痕,不行不能笑,要忍住。
画道与汪彤两人相继走开。
陶楹讲完,气氛一时漠然,只剩下自己。她抬手往地面摸上水囊,拔开塞子,贴上红艳艳的嘴唇,刚舔了一口壶口,她蹙眉,水的味道不一样,有点甜?
她还想继续仰头尝一口,水囊被人制住,她挣扎不动,水囊瞬间落到了另一人手里,随之一声凉凉的话传了过来。
“孤的水壶,好舔吗?”
河西走廊的风凉得如同陶楹心尖上的血液,她怔了,眼睛圆圆。手指还维持着拿着水囊的姿势,钟瑾眸色沉沉,指骨桎梏住棕色水囊,居高临下地觑着她。
他耐心地等待一个回答。
陶楹眼珠子滴溜溜转动,下意识舔了舔唇轻笑一声:“还挺甜的。”
菱唇被水滋润在惨淡的月色下越发润泽,钟瑾盯着她挑衅的神态定定瞧上几眼,玉竹指骨当着她的面倏地一松。
“砰”
咕咕流水自倒躺的水囊里流进沙土里,把黄色的沙土染成湿润的深色土壤,陶楹险些被气笑,她再次抬眸,那人早就离开了。
钟瑾,绝对有病。
用过晚膳的队伍逐渐进入到话家常时段,没有营帐的奴仆们晚上便躺在这沙粒之上,太阳的余温还残留些许,很好地缓解夜晚的凉意。
陶楹向车队后面一排排平躺的奴仆们望上一眼,卷着沙土的风刮来,她用手微微挡住自己的口鼻,和亲,苦的只是公主和无数的百姓。
帝王用这种手段能维持他的江山多久呢。
风袭过,她放下手掌,背到身后,河西走廊的月亮高悬之上,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光亮。
“公主,该歇息了。明早还得赶路。”玉枝诺诺踱步过来。
“玉枝,”陶楹仰头看着这一轮圆满金灿灿的月,轻声细语:“你是安乐公主的人吧。”
玉枝身子一抖,垂头下来。
“奴婢从前确实是安乐公主的贴身婢女,但现在只是柔新公主的婢女。”
陶楹没看她,背在身后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腕,沉默半晌,转身往营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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