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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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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悦笙愣住。

男人慢慢仰起脸,“人说乐少掌教风流成性——真是名不虚传。”他说着话,笑容愈发灿烂,“经受不起乐少掌教如此厚爱,少掌教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如直说——咱们彼此省心。”

乐悦笙被这人阴晴不定的脾气气得笑起来,只觉一怀好意都入了狗肚子里,“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男人将纸包儿掷在一旁,慢慢直起身,“少掌教不嫌此间简陋么?”

“什么?”

男人身体前倾,枯瘦一双手勾在乐悦笙颈后,慢慢攀附上去,微烫一双唇贴在她耳畔,“乐少掌教若不嫌弃——今夜别走了。”

乐悦笙站着不动,男人手臂下移,水蛇一样缠着她,“乐悦笙,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

男人指尖瞬间陷入乐悦笙臂上皮肉,微微的疼。乐悦笙皱眉,男人讥讽地笑,“乐悦笙……你很好。”

“我当然知道我很好。”乐悦笙握住他的手,用力一分便扯下来,“闹够没有?”

“没有——”男人的嗓音瞬间拔高,又一时灵醒强行压得低低的,“无功不受禄,今夜我伺候少掌教,权作报答。”

这个人——说着旖旎的话,语意却是无法掩饰的凶狠,仿佛下一时就要把她扒皮拆骨,吞吃入腹。

乐悦笙只觉好笑,“你在喜岁坊,就这么伺候人么?”

男人齿间一紧。

“不会勾引人便不要再装了——”乐悦笙用力扯开男人另一只手,男人失了支撑,摔在榻上,乌黑的长发散落,映在无血色的面上,形容狼狈,如一只为人捕猎的水妖。

乐悦笙看着他,“不会勾引人又不丢人。”

男人梗着脖子大叫,“谁说我不会?”

“我。”乐悦笙伸手贴一贴男人脑门儿,温度又冲上来许多,难怪行事颠三倒四,便极宽容,“你一个病人——休要胡思乱想。”

男人在她掌下软弱一时,又竭力振作,恶狠狠地瞪她。

“吃点东西。”乐悦笙握住两臂拉他起来,塞在两个大迎枕上,去冷了的餐盘上盛一碗饭,码了菜,连着牙箸一同递给他。

男人不接。

乐悦笙用箸夹了,喂到他唇边。

男人仍不张口。

“今夜你不是要伺候我么?”乐悦笙道,“你伺候我,是不是要听我的?”

男人疑惑地看着她。乐悦笙笑道,“听我话——张嘴,吃饭。”

男人夺在手中,埋着头三两下刨入口中,便将碗箸掷在案上,背对乐悦笙躺下,一言不发。

乐悦笙同他整一整被子,“休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心养病。”

此后三日行船,男人消停许多,饭也吃,药也吃,乐悦笙每日渡一回归元真气,内伤压制得也不错。

乐悦笙每日里便看着乐秋风带船夫们操练作耍。这一日黑云压船,暴雨连天,没法操练,吃过午饭乐秋风便拉了人掷骰子玩。乐悦笙同他们玩两把,每把都赢,心知都让着自己,渐觉无趣,“不玩了,去外头透气。”走去甲板上撑一把伞看江景。

乐秋风跟在后头出去,伏在围栏上道,“快三日了一路无事,难道多虑了?”

“无事岂不是更好?”

乐秋风便念佛,虔诚道,“菩萨保佑,无事发生。”

“这事不归菩萨管。”乐悦笙笑笑,又问,“你们掷骰子怎么不叫卫栖?”

乐秋风扁一扁嘴,“他怎么会来?”

“又怎么?”

“那位根本谁也不理。”乐秋风道,“有好有坏。好处是安静,坏处是太安静了。知道的咱们救了他的命,不知道还以为劫了他作犯人呢。”

“卫栖不同你说话吗?”

“说什么话?”乐秋风掰着指头数,“我一日去八回,三回饭三回药,中间还有补汤。哎——那位偏当我不存在,我在旁跳大神人家也不带多看一眼。”

乐悦笙目光投向阴雨绵绵的江面,“喜岁坊说卫栖见个女人便往上扑——乐秋风,你不是女人么?”

乐秋风一滞。

乐悦笙哈哈大笑,笑一时又道,“这么点能耐——还敢在我面前装欢场老手?”

江上雨声疾劲,乐秋风没听清,“少掌教方才说什么?”

“无事。”乐悦笙道,“卫栖既是停剑峰的人,与你便是同门,你陪他说说话。”

乐秋风哀叫,“少掌教真要收他入门?平日里操练都没带他,不是信不及他么?”

“同信不信得及有什么干系?”乐悦笙白她一眼,“卫栖一个伤患,站着都能被风吹跑,寻他操练什么?”

“我以为少掌教——”

“怎么?”

乐秋风被她目光震慑,改了话头,“收他入门,谢平生定然不依。”

乐悦笙不以为然,“我偏就收了他——让谢平生来寻我便是。”往底舱去。

男人背对门口屈膝缩在舱房角落,大睁着眼望向窗外,听见声音半点反应也无。

“卫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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