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1 / 2)
一日里天翻地覆,回家没着落,艳鬼重现江湖——难道这本旷世大作里还有什么隐藏的任务没完成?又或者穿书就是个单程票,不可能回去?如果回不去,那她势必要在这个世界老死,唐门那个等着她娶回家的嫡公子怎么办?
乐悦笙立在廊下,正想得头疼,一个女人的声音叫,“大人。”
是一个穿着褚色官服的女人,冲着她躬身微笑,“下官礼城县府徐萃,见过大人。”
乐悦笙抬头,一箭地外笔直立着一排衙差。“白日里没拿着,如今亲自带人来拿我这个疑犯?”
“下官怎么敢,都是下头人不晓事,一场误会——”徐萃挥退从人,“大人来礼城,怎不知会一声?”
“私事。”乐悦笙走到廊前坐下,“说了不必见,什么事连夜赶来?”
“还不是为那死了的伎人?”
乐悦笙问,“验过吗,什么时候死的?”
“昨天夜半。”徐萃道,“如此便是伎人赶去伺候大人的路上被杀,大人属实冤枉。”
乐悦笙想一想,“半夜就死了,快中午才被人发现,喜岁坊春风岁好不夜天的名号原来是假的?”
徐萃一滞,“确实古怪——此事果然是艳鬼所为?”
“不知。”乐悦笙道,“这事你们处置不了,分两路,一路送呈中京坤阳府,一路知会安岳武氏。”
“是。”徐萃见对方完全没有邀请自己入内的意思,想起路上坊里传言,“听坊里说,大人对卫栖有意?”
乐悦笙见她满面不以为然,“如何?”
“大人不应同此人走得太近。”
“为何?”
“大人有所不知——”徐萃道,“卫栖在礼城可是大大的有名,早年是喜岁坊的招牌,谁知当红的时候跟着一个女人跑了,以为在外头多么风光,如今穷困潦倒回来——回来也不安生,挣一文钱花十文,银钱尽数拿去买酒,一个坊里都是他赊的账。每日里饭也不吃,喝得烂醉,没个清醒时候——”
乐悦笙心中一动,“早年?”
“好些年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萃道,“有一个多月吧——那厮长久不了,他那种作死法,要不了一二年,便要去见阎王。”
乐悦笙沉默。她心绪不佳,拒绝徐萃一同吃酒的邀请,撵了一群人走。不一时漫天乌云密布,狂风四起,一日里的闷热聚作漫天惊雷,大雨急急而至。
乐秋风落汤鸡一样回来,“好大雨——”
“哪去了?”
“我去与少掌教寻个像样的来晚间伺候。”
乐悦笙瞟她一眼,“这会儿你又不怕艳鬼了?”
“徐县府能会干事,坊里巡街的衙差比往日多了十倍,我看着很是安心。”
廊外雨势越发疾劲,雨点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的水珠打湿裙摆,乐悦笙便往里走,“明日回宗门,今夜不许生事,我不要人伺候,你也不许出去寻花问柳。”
乐秋风一滞,“这么快——”急匆匆跟上,“少掌教为何急着回去?”
乐悦笙埋头走路。二人一前一后到房门口,乐秋风见她停住,“里头这个人——怎么处置?”
“你去另外要一间上房。”
“做什么?”
乐悦笙推门,扑面潮湿而疾劲的风,屋子里窗格大开,纱帘被狂风吹卷,疯了一样纠缠起舞。屋子里的陈设仍然是先时模样,人却不见了。
乐悦笙走过去,餐盘里饭食依旧,汤药也依旧。
乐秋风跟进来,“人呢?别是个贼吧——”连忙去柜子里翻包袱,翻一时松一口气,“东西没少。”
“是吗?”乐悦笙目光凝在餐盘上,自己放在药碗边的一块乳糖不见踪影。
天地被雨幕连作混沌一体,雨声轰隆,战鼓一样砸得人心里发慌,长街空寂,一个活物也不见,只有青石板路面被雨势激出一层浑浊的水雾胡乱漂浮。
“明日命人去找。”乐悦笙道,“现在睡觉。”
“上房还要吗?”
乐悦笙回头,“你说呢?”
……
第二日天不亮二人便爬起来,打马出城。一直走到奉礼古道上,乐秋风见四下无人,“少掌教为什么又急着走?”
“艳鬼必定是冲着宗门来。”乐悦笙道,“昨日本想拿了他,可惜不肯露面——喜岁坊繁华地界,我二人再多耽搁,难免牵连旁人。”
“可昨天少掌教不是说——不是冲咱们?”
“人多不好实说。”乐悦笙勒住马,散马慢行,目光放在远处漫道荒草上,“只盼艳鬼早早现身,早早了事。”如果艳鬼突然出现是剧情没有终结的关键,杀了他总该结束吧?
“是这个理。”乐秋风道,“少掌教大婚和继任大典都在下月,那厮若赶来大典闹事,反倒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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