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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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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秋风张一张口,耷拉着脑袋。

乐悦笙终于认了命,艰难接受回不去的现实,“昨天那个坊姐话里话外,飞云在喜岁坊行情甚好,你是不是仗着本事大,跟人动手抢了?”

乐秋风垂头丧气道,“我也是被逼无奈……那不是她死活不肯让给我嘛。”

“你把人家怎么了?”

“没怎么……”乐秋风结结巴巴道,“给了两拳,也不是个什么硬骨头,挨了打自己跑了——”眼见乐悦笙神情不佳,忙转移话题, “这都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飞云昨天来临淮楼伺候,死在楼底下。少掌教,昨夜他伺候得不好吗?”

“放什么屁!”乐悦笙大怒,“什么飞云飞雨的,跟我有什么干系?”

“可是——昨夜是我把他弄来伺候,”乐秋风胆怯地耷拉着脑袋,“我看着飞云上楼,昨夜他确然是来这了呀——”

乐悦笙心中一动,难道昨夜来的红衣人,不是卫栖,而是什么头牌飞云?瞬间头痛,“人在哪?”

“街角转过去,一眼就看到了。”

乐悦笙站起身走到窗边,果然见对街人山人海,居高临下可见人群中心一个红衣人横尸街头,喜岁坊派了十余名壮汉维持秩序。

乐悦笙看一时,“你进来的时候,看见旁的人了吗?”

“没有。”乐秋风摇头,“我来的时候屋子里只有少掌教一个人,正睡得香。”想一想连忙讨好,“难得如此好睡,少掌教昨夜必定满意,不如咱们再留一日?”

“再留一日?”

“留一日。”乐秋风赔笑,“我陪着少掌教,再多留几日都使得。”

“你还是离我远些吧。”

“少掌教何意?”

乐悦笙已经穿好衣裳往楼下走走,“怕你明日被人取脑袋时,我离你太近,遭池鱼之殃。”昨日醉酒忘了脱衣裳,今早醒来居然只穿了件中单——不管来的人是谁,有本事给自己更衣而半点不惊动,不是一般人。

喜岁坊一个头牌能有这么大本事?难以置信。

乐秋风一头雾水,摸着脑门跟在后头。

二人出临淮楼,乐秋风单手提剑,倒提剑柄隔开众人,扯着嗓子叫,“让一让——都让一让——腾个地方——”

果然叫她分出个道路。

乐悦笙负手上前,外头守着的坊姐阻拦,“贵客休来,死了人,烧人场的还要一会儿才到,天热,怕有味道,贵客先往别处取乐去?”

死了的人面上盖着白布,看不出长相。乐悦笙低着头打量一时,“这就是飞云?”

“是。”坊姐叹一口气,“也是飞云没得福分,昨夜才伺候了贵客一回,竟然就突发急病死了。”

乐悦笙四顾一回,“这是在等烧人场的?”

“是。”

“好端端的人死了,你们不通报衙门?就敢擅自处置?”

“得病死,有什么通报处?年轻轻的死了,不得赶紧烧了去晦气吗?”坊姐眼见乐悦笙脸色不妙,“贵客想来是喜爱飞云,舍不得他——但这生死有命,阎王爷管,咱们也没办法不是?节哀吧。”

乐悦笙简直懒得理她,自己走到尸首旁蹲下,揭开遮脸的白布——不愧是喜岁坊头牌,眉目口鼻,无一不精致,出类拔萃的好相貌。乐悦笙歪着头打量半天,着实没本事判断死的这个是不是昨晚来的那个,伸二指扣住死者下颔,左右旋动头颅查看颈项,又解衣裳纽子。

“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坊姐出手阻拦,“人已经死了,小姐怎么好侮辱尸身?这大庭广众的,飞云生前虽是伎人,脸面也是要的呀——”

乐秋风一巴掌拍在坊姐后脑勺上,“我家主人屈尊与一个伎人查看死因,你不跪谢就算了,喊什么喊?”

乐悦笙已经解开飞云前襟,一大片白花花皮肉露出来,人群中立刻一片哗然,什么猥琐言语都有。

坊姐见这情状着实不堪,一头组织壮汉们驱散人群,一头跑到乐悦笙跟前连连叫苦,“光天化日,小姐怎么好扯人家公子的衣裳呀?”

一个人的声音在人群中道,“你不认识这位——堂堂长清道少掌教,天底下什么事是她做不得的?”

乐悦笙循声回头,便见一个女人立在身后,三十有余四十不足,头发挽得一丝不苟,目光凌厉,很是精明的模样。

乐秋风走上前,“武宗主。”乐悦笙也站起来,朝他拱一拱手——来人是安阳武岳一门宗主,武然竹。

武然竹自恃身份,只抬一抬下巴,拱一拱手还礼。

三个人都绷着脸不说话,坊姐一头雾水,干巴巴道,“烧人场的马上就要到了,三位要不去别处避一避?”

武然竹制止,“不能烧。”

“为何?”坊姐为难地搓一搓手,“坊主方才还命我等速速烧了。”

武然竹冷笑,“人死得有古怪,你急着把尸首烧了,难道你是凶手同党,想要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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