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图(2 / 2)
她像极了一位造诣极高的画家,每一笔都十分认真,精雕细琢着她笔下的画作,狼毫换了一只又一只。
狼毫的触感柔软似羽毛,冰凉的墨汁触碰到他的肌肤的一瞬间变得滚烫,他紧咬着牙关想要保持着清明的神志,但贪念却一点点将他最后的一丝清明蚕食殆尽,他陷入了只有肮脏的深渊之中,难以自拔。
他的额角泛起薄汗,顺着眼角划过,滴落在地。
宋朝隅落笔无声,密室之中只剩下,他努力克制的,却又极为清晰的川西。
宋朝隅望着在泥泞之中挣扎,却又被无数隐形的手牢牢钳制在深渊之中的赵鸣野,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永远的堕入深渊之中,染上俗世的肮脏与贪念。
就像她一样。
娇艳如滴的满园花朵一瞬间绽放,充满了一面绯红的纸张,她将纸张翻转,露出空白的另一面,她换了一只未着墨的狼毫,在血红的墨汁之中浸透,又撇去多余的墨汁。
狼毫的鼻尖映着烛光,显现出鲜红的颜色,她随手将笔尖落在他的月匈口之上,赵鸣野立时难耐的挣扎起来。
她轻笑着开口,“这朱红色的墨汁里,孤放了一些人血,可以保证这墨汁久不褪色,这还是孤第一次用这墨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赵鸣野却未听清她在说着什么,只是双眼迷离地望向宋朝隅,细看之下,还能看出几分乞求。
“陛下……放过我吧……”他侧过头去,凌乱的墨发掩住他的侧颜,只露出满是乞求的丹凤眼,泪水顺着眼角划过,留下泪痕。
“别乱动,孤还未画完。”宋朝隅止住了胡乱挣札的他,神色不变地继续完成她的画作。
画纸的另一面只画了两朵交缠的娇艳欲滴的牡丹,花朵中心却比花瓣更加娇艳。
宋朝隅终于放过了他,赵鸣野无力地顺着书案滑落,靠在一旁轻喘着。
她将狼毫随手一扔,发出闷闷的敲击声,她走到一旁拿起铜镜,蹲下与赵鸣野平视,她将铜镜对着赵鸣野,问道:“阿鹿觉得如何?可否喜欢这副画。”
他忍了许久,情毒威力散去几分,他也恢复了几分清明,他望着铜镜之中难以直视的自己,他除了那个词之外,想不出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自己。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不喜欢,我只觉得恶心至极,下流至极,荒唐至极。”
他的话说得极狠,几乎不留一丝情面,两人多日的相处间厮磨出的温存,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斯碎。
宋朝隅的神色几乎是一瞬间便冷了下来,“可是是你说喜欢孤的书画的。”
她的语气之中竟带了几分迷茫与委屈。
“可我从未说过是这般喜欢。”赵鸣野的语气慢慢变弱,“我只是欣赏你的画作罢了。”
“哈哈哈哈!”宋朝隅突然疯癫地笑了起来,“你怎么这般傻,真当是孤以为你喜欢孤的画作才如此做的。”
“孤骗你的,孤就是想要看你沉沦在深渊之中不可自拔,孤就是想玩弄你,折辱你。”
“还有,”宋朝隅猛地擒住他的下巴,力道之大似是要捏碎他的下巴,“孤才不管你是否喜欢,孤赐予你的,你便要感恩戴德地受着,不喜欢,便憋着,哪怕装也要给孤装出喜欢的样子。”
“孤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
“不喜欢。”赵鸣野倔强地抬着头,直直地望着宋朝隅的双眸。
宋朝隅怒极反笑,“不喜欢?孤赐人的东西,从来轮不到别人说不喜欢。”
她的手指点了点他月退上的伤疤,赵鸣野猛地一颤,“还记得这个疤痕是如何来的吗?”
“怎么不记得,全拜陛下所赐。”赵鸣野冷声道。
宋朝隅蓦地笑开了,“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入了孤的后宫吗?”
“记得,陛下十万大军压境,逼迫我入您的后宫。”赵鸣野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不对,都不对。”宋朝隅摇摇头,她又摸出匕首,锋利的刀刃直指他的月退心,缓慢的勾勒着,使得热气再次冲击着赵鸣野的脑海,他微微地战例着,咬着下唇遏抑着嘤柠,宋朝隅附在赵鸣野耳边,吐气如兰,“再说一遍。”
卷土重来的热气要比以往更加狠毒,他脑海之中最后一根弦直接崩断,他手足无措地挣札着,声音断断续续,“放开我,放开我。”
宋朝隅微微用力,赵鸣野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吐出嘤柠,“再说一遍。”
他的神志不清,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只知道要顺着她的话去哀求,博取怜悯,“臣喜欢您的画作,也是臣跪在您的脚下,乞求您让臣入宫。”
宋朝隅满意地收起匕首,手指在他的脸颊之上划过,“这才乖嘛。”
她又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警告道:“身上的画不许擦,孤明日若看着这幅画晕染了一分,孤便画满的身体,让你这般出去,让世人皆知,明白了吗?”
“明白。”赵鸣野压抑着声音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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