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7章(1 / 2)
突如其来的主动让四爷愣住了。
她的唇柔软滑嫩,让他记起了夏日里吃过的水晶冻,仿佛一用力就能吮进嘴里,偏偏又凶的很,横冲直撞的。
他稍稍往后仰了仰,担心她伤到。耿宁舒却以为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要走,亲得更卖力了。
这样紧张又生涩的举动让四爷拿她没办法,她定是太害怕自己又被别人抢走了吧。
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他积累多日的怜惜之情一下涌了上来,一颗心软得不成样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他不会走的。
李氏这话一听就知道是假借孩子生病来争宠,这招她用过太多次了。要是大格格真的有什么事,福晋早就亲自过来请他了。
耿宁舒眨巴眨巴眼睛,没明白他这是干嘛,忽然一只大手按住了她的后脑勺,轻轻一推,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间酒气微醺,呼吸交错相融,周身的热度上升。她很快就没有思考的时间了,被动地攀着四爷的肩背,整个人被带着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小舟,在风吹雨打中不知会飘向何处。
一时间,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帘帐随着烛影一同摇晃,不一会儿就脱了钩散落下来。绯红的纱幔宛如被丢了石子的池塘,荡漾起一层层的水波涟漪,朦胧地遮住了一室旖旎光景。
天空中的雪摇曳飞舞,雪绿阁里春暖花开,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
门外的苏培盛没听到四爷说话,也没敢再出声了,因为他听到了床榻吱呀作响的声音。
看来主子爷是不打算搭理了,他跟了四爷这么多年,也知道李侧福晋是个什么德行,打发了两个小太监出去,“你去把府医请过来看看,你去跟福晋说一声。”
既然是不大舒服,那就请大夫来诊治,四爷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去见一眼难道就能百病全消了?再说了,后院里还有位大格格的嫡母坐镇呢。
李侧福晋专程打扮了一番,就等着四爷来好留下他,没想到等到的却是胡子都花白了的府医和福晋。
她顿时跟被扼住脖子的孔雀似的偃旗息鼓了,不冷不热道:“这么晚福晋怎么过来了?”
福晋也恼火,哪里是她想过来,要不是这李氏又拿女儿做筏子,她也不用大冷天还得更衣来看看。
她原本还在正院里坐等李氏和耿氏鹬蚌相争的,没想到最后倒还折腾到自己头上了。
“听说大格格身子不太舒坦,我身为嫡母自是要来看看的。”
李侧福晋顿时就跟个乌眼鸡似的挡在了她的身前,“多谢福晋关心,大格格已经好了刚睡下,有劳您亲自过来了。”
之前上元节出的事,她不相信其中没有福晋的推波助澜。大阿哥去了,她和孩子们就成了福晋的眼中钉,她不能让这样危险的人接近他们。
福晋在心里嗤笑一声,这李氏真是蠢钝如猪,自己来得这么大张旗鼓,怎么可能会害大格格。
她扭头吩咐府医,“动静小些去给大格格看看,别等会又难受起来,再扰了爷安寝。”
李侧福晋听出来了,这后半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她走到福晋身边,“怎么,想拉拢耿氏替你争宠?”
福晋看了她一眼,“我是正室福晋,管好后院才是我的职责。”
没反驳,在李侧福晋看来就是被自己戳穿了,“这么多年连你这个正室都没斗过我,一个小格格而已,我会怕她?”
她冷笑一声转身走了,福晋站在原地笑而不语,就这么认为下去吧,自己动手哪有借刀杀人来的省心干净。
*
雪绿阁里的床一直摇到了下半夜,叫了两回水。核桃和白果的下巴一直低到了胸口,脸上的红色就没消下来过。
听着自家格格从一开始精神抖擞的说话声变成有气无力的哼哼唧唧,到了最后连声音都没了,白果慢慢的从高兴变成了担心,附在核桃耳边轻声问:“格格不会出什么事吧?”
在宫中的时候,有些坏心的老宫女总拿太监把对食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事儿的来吓唬她,她做了好一阵噩梦,对这档子事心底还是存着几分阴影的。
核桃在宫里的时间比她还久,不仅听过还亲眼见过。她未经过人事,也是头一回守这样的门,这会心里也是有些摸不准了。
“那些腌?货色怎么能跟主子爷比?爷对格格这么好,定不会那样的。”她安抚白果同时也这么宽慰自己。
两人提心吊胆地在外头站了许久,总算听到四爷喊,“进来吧。”她们便跟在伺候四爷的那些人身后,赶紧进去了。
这一声落在耿宁舒耳朵里,宛如天籁,终于结束了!
说好的眼一闭牙一咬就过去了呢,她连牙都咬不动了,他还生龙活虎的来劲,这顿加班吃五条烤鱼都补不回来!
耿宁舒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索性倒头直接睡了过去。核桃白果进来见到失去意识的她,白果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核桃拦都来不及,赶紧扭过身把她的动作遮住。
还好,还有气!两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格格?”核桃拉着耿宁舒的手轻轻唤她,“起来洗洗再睡舒服些?”
“走开,离我远点……”耿宁舒以为还是四爷在动手动脚,迷迷糊糊咕哝地推开她,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肯动弹。
四爷听见了,“就在榻上给你们主子擦擦吧。”
她早就软成了一滩水,要她自己去内间沐浴肯定是不可能了。
两人应下,把热水端进来,掀开被子时白果没忍住“呀”了一声,四爷就看见耿宁舒垂在外头的手上满是斑驳的痕迹,身上只怕是更多,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下,今儿是有些太放纵了。
本来想着她是初尝人事,得疼惜一些,哪知道她身上那样软,哑着嗓子拿手推推他,他就跟毛头小伙子似的又抵抗不住了。
想起耿宁舒刚才娇艳盛开的模样,四爷深呼吸一口气,“烫了,加两勺冷水。”
等他沐浴更衣完毕,床榻上的被褥毯子都已经换好了,耿宁舒也擦洗干净换了件新的寝衣,这次是嫩黄色的,衬得她更是娇俏灵动。
她已经睡沉了,眉头却还蹙着,微微噘着嘴像是受了欺负委屈一般。
未敷粉的肌肤比之前更加细腻如凝脂,脸颊上的红晕还没彻底消下去,薄薄的一层粉色,像水蜜桃般透着香甜。
四爷细细打量着,呼吸落在她的脸上,耿宁舒睡梦中觉得有些痒,扭着身子动了动,披散着的发丝滑落到了脸上。他伸手轻轻为她拂掉,揽着她愉悦地进入了梦乡。
这么多天的憋闷难受,终于在今晚的尽兴之下全部消弭了。
听到里头没有动静再起来,苏培盛大大松了口气,闹到这个点要是再不歇,那真的不用睡了,直接上朝得了。
他让底下的人盯着时辰,赶紧也找了个角房休息。他身上的伤还没痊愈,明儿还要跟着四爷到处跑,要不歇会真吃不消。
核桃也推了白果去睡,她要继续守在门口,格格一个人在这她不放心。可白果说什么也不肯,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偎着等。
一半的夜很快过去,苏培盛打着哈欠出来,看到核桃和白果还在,不免高看了几分,是衷心的。
他握住门把有节奏地扣了两记门,四爷立刻就醒了,“进来。”
看了眼旁边的耿宁舒还抱着被子好眠,他翻身下了床。这一觉虽然短,但睡得香甜,精神很是充沛。
接收到他的召唤,端着热水面盆的太监宫女们鱼贯入内,脚下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看呆了核桃和白果。
按照惯例,如果有人侍寝,是要亲自起身为他更衣的,连福晋也不例外。核桃牢记着规矩,快步进去想叫耿宁舒,被四爷拦住了,“让她睡。”
外头的天还是黑的,这些事情都有下人做,她睡得那样香,没必要叫起来。
一群人各司其职,丁点慌乱都没有,手脚飞快地为四爷洗漱完毕,就能出门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特意又去床边看了她一眼,她的皮肤那样白,又嫩生生的,经过一夜那些红印子更深了,不由有些心虚,“你们格格睡到什么再去请安即可,不必早早叫起来。”
出了门又吩咐苏培盛,“去库房拿些消肿化瘀的膏药送过来。”
等四爷一行人走了,白果长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在地上,“还好没出纰漏,吓死我了。”
自从接到他要过来的消息,她的精神一直绷着,生怕再出错连累了格格,总算是安全度过。
核桃好笑地捏捏她的脸,“我们白果成熟稳重了。”探格格鼻息那一下除外。
虽然四爷说了要让耿宁舒睡到自然醒,但是核桃不会真就放任她睡到日上三竿的,要真这么放肆,主子爷那无所谓,可把福晋得罪惨了。等到时间差不多,她就把人给叫醒了。
耿宁舒混混沌沌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了,她跟平时一样伸了个懒腰,结果一动就浑身酸痛,跟被打了一通似的。
核桃和白果喜笑颜开地上前,“给格格道喜了。”
耿宁舒这才想起来,昨晚上加班了。见旁边已经没了人影,她问,“他人呢?”
白果笑嘻嘻地回,“主子爷天不亮就上朝去了,还特意吩咐了奴才们不能吵您睡觉呢。”
耿宁舒从支离破碎的记忆里拼凑出了昨晚的一些画面,没忍住啐了一声,“禽兽。”
领导都是一个样,压榨起人来是卖力了。
她龇牙咧嘴地用手撑着坐起来,核桃给她腰后塞了个软垫,她喝了两杯水才缓过劲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身上有些没劲,把之前那份调理身子的汤药熬一碗来。”小孩嗝屁汤越早喝才越有效。
苦到舌根的一碗汤药灌下去,直接给耿宁舒弄精神了,“什么时辰了?”
核桃给她递上蜜饯罐子,“还有两刻钟就该出发请安了。”
这桩事搞完才能真正休息,耿宁舒道:“那就洗漱吧。”
“哎哟!”她撑着床沿想下来,结果脚一沾地,软绵绵得跟两根面条似的没站住,还好核桃眼疾手快给她扶住了才没当场行大礼。
核桃和白果赶紧一边一个给她按摩,捏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走动。
白果有些心疼,“格格您累了半宿,都没睡醒呢,腿又这样,要不今儿请安要不告假?主子爷都特意交代了,让您睡着的。”
“那可不行。”耿宁舒想也没想就拒绝。
这个懒可不能偷,她昨晚侍寝已经遭人嫉妒了,再这么嚣张连面子都不给福晋,那以后的日子可没法过了。
熬夜加班消耗的体力太多,又没用夜宵,耿宁舒半夜就饿了,可惜累得很根本没力气起来吃,直接把早膳吃掉了一大半。
平日里都是请晚安回来再好好吃的,她想着今天去正院肯定还有一场恶战,就吃了个十分饱。
正吃着,张连喜悄悄来了,送来一只药匣子和一批补品,“这两个是专门活血化瘀的白玉药膏,这些是给您补身子的,都宫里头顶好的好东西,四爷吩咐奴才给您送来。”
哟呵,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下手重的嘛。
“谢主子爷关心。”耿宁舒狠狠咬了一口小笼包,泄愤似的用力嚼了好几下。
核桃欢喜地接过,拿进去准备小心收好,药膏和补品再贵重,也没有主子爷这份挂心珍贵啊。
耿宁舒赶紧道:“别藏了,现在就用。”
药膏冰冰凉凉的,擦上去立刻就舒服了些,腿上揉了一些也舒缓很多,她走路舒坦多了,真不愧是宫里的好东西。
雪还没有停,白果打上伞,核桃扶着耿宁舒一块出门。
路上的积雪都已经扫干净了,但还是有些湿滑,耿宁舒还穿着花盆底,走一步就在心里骂一声四爷,“狗男人倒是神清气爽走得快,留我吃苦头。”
走到半路一个扶着已经不行了,核桃和白果几乎是半架着给她抬过去的。这个时候她就特别羡慕宫斗剧里的轿撵,可惜在宫里才有资格坐,还得等上好些年头。
以这种速度到了正院,不出意外她又是最后一个,耿宁舒已经习惯了,没迟到就行了,踩点只能说明她时间掌握的好。
众人看着她脚步虚浮,面色红润,定是被好生滋润过,一个个嫉妒地红了眼。苏格格更是十指抠紧了红木座椅的扶手,指甲几乎要陷进木头里去。
旁人不清楚,她自己可是知道的,那回她压根没侍寝成功,又一次输给了耿宁舒。
“哟,耿格格侍寝了就是不一样,连给福晋请安都晚了,怕不是这么快就恃宠生骄了吧?”
李侧福晋冷嗤着,一双眼睛像是能喷出火来。她都用大格格去抢人了,还是失败了,四爷肯定是被这小贱人给勾着了。
平日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耿宁舒笑笑,“奴才从前也是这个点到的,李侧福晋可能没留意。”
苏格格这时候就跟李侧福晋站在同一战线了,“耿格格还说不是呢,对着李侧福晋都敢顶嘴了。”
耿宁舒对她就没这么好脸色了,“看来苏格格被李侧福晋教育了一阵规矩,处出感情来了,也想让我跟着一起学学?”
苏格格面上一紧,这是在暗示她跟李侧福晋是一伙儿的?这可是在福晋的院子里,她忙撇清关系,“我只是想着福晋最重规矩,提醒你罢了。”
耿宁舒捂着嘴,“福晋还没说我规矩差呢,苏格格倒是又帮福晋管起人来了。”
李侧福晋听完也不高兴,“我跟耿氏说话,你插什么嘴?”
苏格格两头都没讨着好,气得脸色又青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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