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1 / 2)
显然两人都不愿提及十年前的事,话音落下,许久都没人再开口,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
最后是祁夏璟打破尴尬,主动朝黎冬伸手:“清单给我,分开买。”
黎冬将手写的纸片递过去,等祁夏璟拍照归还后,两人分头行动。
黎冬不知道祁夏璟指的“做饭”时效多久,正好家里菜都吃的差不多,索性各种食材都买点。
低头挑菜时,不远处的小情侣一直在拌嘴:
“你就不能帮我撑下袋子?”
女孩愤怒地瞪着男朋友,不知怎的,突然抬手指向对面的祁夏璟:“看看别的男生谈恋爱,女朋友买菜都寸步不离地守着;你倒好,就知道玩手机!”
黎冬皱眉看过去。
见周围投来各异目光,男生脸上挂不住,反驳道:“哪里寸步不离了?没看到男的也在挑别的菜吗?”
“那你看他离开过女朋友两米远没有?”
女孩气极,连珠炮似的语速:“没别人帅好歹也贴心点,看没看见人家男朋友怕对象被别人撞到,一直让女生站在靠货架内侧啊!”
“你呢?你不撞我就谢天谢地了!”
“哈!你偷窥别人男朋友还敢故意找茬?我说你刚才怎么一直心不在焉!”
“你恶人先告状是吧!”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周围聚集的人群在窃窃私语,黎冬忍不住要开口上前:“其实——”
“买完了。”
祁夏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装着蔬果的塑料袋放进购物车,弯腰时腰线显露,围观几个女生忍不住拿出手机偷偷拍照。
无意中造成争吵的人连半个眼神都没分出去,鸭舌帽下的黑眸看着黎冬,简明扼要道:
“饿了。”
“那快走吧。”
想起做饭大任,黎冬立刻放弃多管闲事,在吵架和交头接耳声中,跟着祁夏璟从看热闹的人群离开。
又是熟悉而危险的半臂距离,让黎冬再次意识到祁夏璟的肩膀宽厚。
站在他身后,眼里就再装不下任何人事物,视线所及只剩下倒三角的身材背影,以及窄腰下的长腿。
彻底远离人群,黎冬清点食材确定买齐,推车去收银台结账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不确定的呼唤声。
“黎冬、祁夏璟?”
中年男人年纪大约五十多的年纪,站在几步远外观察,见到真的是他毕业多年的学生,中气十足地笑了一声。
黎冬认出这是她高中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老安,性格有些啰嗦,但胜在人是真心在乎学生,三年里在各方面都帮助黎冬不少。
祁夏璟也反应过来,两人一起走上前问好。
“看侧面我就猜是你们俩,”看昔日学生都长大成人,老安欣慰中没忘记瞪了祁夏璟一眼,
“光是黎冬我还不敢确定,你小子高中干了多少混蛋事,别说毕业几年,化成灰我都不会认错。”
闻言,祁夏璟眼中常有的冷意消融,懒懒笑了下:“不至于。”
“不至于?”
老安佯装生气的夸张冷笑,转头就跟黎冬对账:“不说别的,就说那次高三年末晚自习,你不好好学习,非带人黎冬跑出去。”
“逃课就算了,你个臭小子居然敢凌晨公然在学校放烟花。”
黎冬想起来,老安说的是她十七岁的生日那天。
12月22日,她的生日是和名字相呼应的冬至;直到现在,黎冬还清楚记得那年晚自习的所有细节。
当时她还在为上课而要错过的圣诞节烟花盛宴而失望,失踪一天的祁夏璟突然跑回班级,抓住她手腕,不由分说的把人带走。
这不是祁夏璟第一次带她逃课,黎冬乖乖跟着他从学校逃出去,两人漫无目的却无比满足地在空旷的街道闲逛。
十七八岁正是横冲直撞的年纪,少年们总是藏不住心事,即使捂紧嘴巴不说,喜欢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1。
临近凌晨时,祁夏璟把黎冬带回教学楼背后临靠荒地的大片空地,松开紧扣的十指,站在她面前。
像是提早预料到他会准备惊喜,黎冬静静等着祁夏璟开口。
从十倒数到零的那一瞬间,少年身后突然炸开漫天五光十色的绚烂烟花,映亮整片星空与天幕,盛大而永不落幕。
那一晚,整座学校共同见证了这场烟火盛宴。
但只有黎冬知道,那份比世间任何烟火还要耀眼百倍的景色,有且只有她一个人曾有幸见过。
她深爱的少年站在半臂距离外,各色绮丽璀璨的烟火光点跳跃在他的发顶肩头,美好到让人不忍打断。
意气风发的少年眼里,满是年少轻狂的爱意。
“祝十七岁的黎冬生日快乐,
希望你岁岁平安,年年有我。”
“”
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这份浪漫,老安对此冷哼一声,没好气地训道:“后来叫你在升旗仪式上全校检讨,你还记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回想起他所做数不清混账的其中一件,祁夏璟喉咙里滚出点笑,漫不经心的挑挑眉:
“——虚心反思错误,保证屡教不改。”
老安看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气极反笑:“当时我真是恨不得自己上手揍你。”
教书育人几十年,老安经历过太多分别离合,感慨万分地看着祁夏璟和黎冬:
“这么多年了,看到你们俩还在一起,真的挺不容易,挺好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黎冬嘴边扯出僵硬笑容,垂眸盖住眼底情绪。
老安用力拍拍祁夏璟肩膀,笑道:“我以前还总和办公室其他老师说,就你这小子张扬的臭屁劲,迟早有天得被黎冬给甩了。”
祁夏璟仍旧懒散着,勾唇语气听不出喜怒:“您别咒我。”
“也是,这话可不兴说,”老安畅快大笑,转头看向黎冬,“按这小子迫不及待的个性,你们早就结婚了吧?有孩子了没。”
酸楚密密麻麻刺在心口,黎冬感觉有细针扎在喉管,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觉得如鲠在喉。
谎言总会被戳破,她迟疑道:“其实我们——”
“还没结婚呢。”
祁夏璟淡淡出声打断她的坦白,唇边勾起弧度,眼底却没什么笑意:“您别催了,压力大。”
“怎么还没结婚?你小子怎么回事?”老安不满意地板起脸,习惯性以长辈的姿态训话,
“女孩子的青春有多少年,都栽在你身上,你小子必须得好好对黎冬,别不学好当渣男,听见没?”
好心的话听着上去无比讽刺,黎冬攥紧的掌心微微作痛:“老师——”
“知道了,”祁夏璟再次出声打断,眼里最后一点笑意消散,情绪肉眼可见的冷淡,
“是我的错。”
和老安告别,终于解放的两人一路沉默去排队结账。
前排零散站着五六人,僵持不下的气氛中,黎冬忍不住看向帽檐压低的男人:“为什么不解释?”
祁夏璟背对着她,语气冰冷:“解释什么。”
“解释我们我们早就分开的事情。”
“怎么解释?”
祁夏璟转过身低眼看她,紧绷嗓音明显压着满腔热气,眼底的锐利如匕首般,瞬间将她刺穿。
“是说你高考后一声不吭地改了志愿,说只有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被你们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吗?”
“还是说你当时怎么轻飘飘丢下一句‘我累了’就铁了心要分手、恨不得逃到天涯海角让我永远找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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