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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御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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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骆一族的族地离嬴非牧马的地方其实不远,毕竟他们一族虽有造父这样的发达亲戚,但追其根本,还是成王时代被迁移到西垂牧边的罪族。

大骆一脉与造父一族,共同祖先为前朝大商的心腹重臣、末代商帝的御者飞廉,大骆一脉的直系先祖恶来以天生神力为大商末帝重用,父子同朝为官,成为一段佳话。

大商帝廷焚毁,恶来为末帝尽忠战殁,飞廉后裔中,他们要出头便比另一脉要难。

这也是为何大周建立后,成王时代,造父一脉的先祖便为天子信重,能在王廷施展才华,到穆王时代,造父已为天子御者──能成为天子御者的,基本都是天子心腹,倍受看重──而恶来一脉却要在族亲受封后扯虎皮拉大旗,但依旧无法出头,只得镇守西垂,直面戎族兵锋。

大骆一脉在大周虽然难出头,但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存身之地。

犬丘之地,乃是大骆一脉的封地──他们虽然战败,但好歹也是前朝贵族,不可折辱,毕竟就连前朝王室在大周亦有封国。

诸侯封地为国,大夫封地称家。

嬴非骑着马,飞驰在回家的路上。

天子看重马政,需要专业人手,而造父一脉受封后,离宗周便远了,这正是大骆一脉出头的好机会。

不管怎么样,嬴非独木难支,都需要回家寻人,有族人帮助会让事情更简单。

光幕外的观众们交流着,弹幕交流,这是异变发生前的常见事例。

即使光幕里的救世主不会对他们的弹幕有所反馈,但那最起码能伪装出和平安定的悠闲假象,面对救世主的任何遭遇实际上都无能为力的他们,也能有一定的参与感。

【嬴非想得太天真了吧?他又不是继承人。】

【话不能这么说,被周天子赏识可是那个时代最大的机遇啊!】

【历史系学生表示认同,你永远不知道,马夫和他的后代能达到什么地步。】

【横扫六合,混一宇内,简直燃爆!】

【再怎么燃也不是他做到的啊。而且,一想到接下来会上演的宅斗剧情,就有种走错频道的感觉。】

【根据历史文献剧透,嬴非他弟外家难缠,之前的流言就是明证啊。那他弟和他嫡母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好家伙,这是要上演上古历史版的莫欺少年穷啊!搞快点搞快点。】

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嬴非再怎样救世主失格也是蓝星自己人,所以对嬴非回到家族后可能的遭遇,不乏有弹幕对他表示心疼。

就在这一群观众的陪伴下,嬴非回到了族地。

犬丘是整个大周的西陲,边上便是犬戎,犬戎一旦与大周产生冲突,犬丘便首当其冲。

不过和平时期,犬戎与犬丘倒也有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更因远离中原,西陲之人生活习俗,有些便与犬戎相似,便如赶路、行军,嬴姓一族不爱马车,偏好骑马。

犬丘有城,但就如同城内的诸多民居一样,显得粗犷简陋,整个城中最为精致的建筑,便是大骆的住处了。

他这次回来得突兀,等门外的侍人通报完毕,又安顿好自己带回来的良驹,嬴非才去正堂与父亲大骆见面。

犬丘之地的许多习俗虽然与犬戎相近,然而贵族之家,却还遵循大周礼制。

嬴非脱鞋进室,行礼之后坐于席上,父亲大骆、母亲申姜、嫡弟成皆已入座。

申姜是个容貌姣好的美妇,历来对嬴非都是不咸不淡——嬴非的一身本事,多为父亲大骆所授,与申姜的接触绝不算多——此番嬴非回家,她的表情倒是难看了许多。

周身的气场肉眼可见地表现出对嬴非的不欢迎。

成年纪比嬴非小好几岁,被申姜及陪嫁侍臣教导得颇懂礼仪,看得出来他对嬴非在外闯荡的经历颇为好奇,只是克制着没有插话。

“吾儿回来多住些时日,多看看,多挑挑,出门在外,还是咱们自家人用着放心。”

有了大骆的这句话,嬴非回来的基础目的算是达成了。

申姜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也不忍着,便径直开口道:“家主前些时日还说要为吾儿择取名师,怎的今日便要让非将人都挑走了?”

大骆咳了一声,道:“夫人莫急,我自会为成择取良师,不会让非将人都带走的。”

申姜闻言更是生气,大骆的话一听便是在和稀泥,只是压着她不让她发作罢了。

“好了,夫人,再说下去,便不成宴了。”大骆警告地看了申姜一眼。

嬴非在下座眼观鼻鼻观心,半点不掺和父亲与嫡母的事。

等到食物都端上来后,嬴非更是差点要把头都钻进食器里。

嬴非回来的第一餐有大骆压场,申姜好歹没闹出事来。

过了几日便不同了,嬴非为了养马、驯马选的好手们,不是突然患疾,便是被主母申姜选中,要成为嫡子成之师。

要说过分,申姜这样的行为就是明晃晃的在给嬴非添堵,要说不过分,患疾的好手们大多是吃得太好,肠胃不适,不能说申姜有错,被申姜选中给嫡子成当老师,更是前途光明。

于是乎,主母申姜为何如此针对长子非的说法,终于在犬丘流传开来。

嬴非这回回来,说是要选人去为天王效命,家臣、国人们虽不知内情,也晓得他为天王看重,堪称一步登天。

可在天王眼里,嬴非究竟是个怎样的地位,还有许多人不知晓。

那传言将天王如何看重嬴非、主母申姜为何针对他解释得合情合理,很快便在整个犬丘流传开来。

道路上,国人互相目视,胆子大的便直接在路上开始交谈,不过大多数还是私下交流。

“听说了吗,天王看重长子非,想要立他为大子呢!”

“可是嫡子成才是主母所生,非想要胜过成,怕是不容易。”

“何止啊,听说天王才说出要立长子非为大子的想法,就被申侯给驳斥了!”

“那也难怪。所以近来长子非想带走的好手、家臣,都……”

“咳,这件事可不是咱们能议论的,左右大夫不会眼睁睁看着儿子吃亏。”

“其实也不错啊,若是没有家臣跟去,咱们有机会也未可知。”

议论的国人们有些便想着大夫的家臣若是都被主母扣着,长子非要出头,少不了寻国人的帮助,一时间竟为之激动起来。

跟着非走,有机会在天王面前露脸,最次,非也已经在天王那里挂了号,日后的前途是少不了的。

如此一来,大夫府上的消息,关注的人便更多了。

为众人所瞩目的嬴非没有什么异动,整日兢兢业业地找合适的帮手凑人数,另一边,申姜却闹着要让家主大骆再安排几位家臣作为成的老师了。

至于成为什么需要那么多的家臣做老师,约莫是因为申姜想要各方面的课程都有最优秀的老师去教导成吧。

同时,只要家臣们和成建立了师生关系,万一再发生争位之事,成也更有底气。

天王想要以庶代嫡,自然是乱命,是对大周礼制的践踏,大骆自忖自己只是个大夫,何德何能让天王如此记挂。

但是,心疼成是一回事,申姜如此的得寸进尺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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