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2 / 2)
燕越书的声音小小的,很不自信的语气。女生听到后,笑得欢乐,一下子威胁感就减轻了:“你说什么?”
“街舞。”
燕越书气质这么文静,跳街舞?女生很难想象,抬了下巴,扯着眼珠,上下打量燕越书,像是考察她一样:“逗我吧?豆芽菜似的,我觉得你不管是街舞还是爵士,都不合适。”
燕越书侧头看她。
这女生胸部发育得很好,坐在燕越书旁边,可以称得上身强体壮了。而她,长期营养不良,高二了还瘦瘦小小的。
燕越书的脸上白白的,但这是一种苍白,五官是好看的,却没有这个年纪女孩生性里的活泼可爱,她长得就很文静,平时也不爱闹腾,所以给人一种毫不起眼的感觉。豆芽菜形容倒也不为过。
她们坐在一起时,身高差不多,相互平视对方。燕越书看清了她裹在眼线里的眼睛形状,没有飞扬的眼线干扰,燕越书认出她来了,真是冤家路窄,她和池盛没多大缘分,和这两个女生倒是缘分不浅。
开学日遇到的两个女生,上次装崴脚的虞寒梅是一个,今天竟然撞见了那个高个子的女生!
燕越书想起上次再公交站被她的大声量支配的恐惧,便知道她是个不好惹的人,更怕她声量太大引来众人侧面。燕越书连忙转回脑袋,安静地坐着等待。
女生说了几句之后,见燕越书不理她,更加气愤了。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听到舞蹈室内有人喊了一声“巩露!”
女生腾地站起来,进去了。
燕越书默默希望这个叫巩露的女生别入舞蹈社……
天不遂人愿。
舞蹈社新成员名单上,巩露刚好排在她之后一位。
巩露和她一样的想法,并且以为燕越书肯定进不去。结果名单一下来,燕越书竟然排在自己前面!还比她排位前一位!
巩露看到燕越书站到她旁边时,脸都黑了,嘲讽值拉满:“没想到你还挺能耐?”
燕越书侧头看她,朝她笑了笑:“不算能耐,就比你好一点点。”
巩露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她嘲讽过的人太多,早就不记得在公交站曾奚落过一个脸皮薄的女生。上次在舞蹈社见到燕越书,多看了两眼,搭话之后发现是个哑巴似的小白花,不会怼人。她觉得燕越书是很能装的人,她最恨装的人,所以看燕越书尤其不顺眼。
没想到燕越书看着闷不吭声的,杀人诛心!平时装小白花,偶尔露出尖牙,咬一口还挺不得了的。
“你!”巩露又气又无可奈何,指着燕越书,半天说了一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就算你入得了舞蹈社,池盛也不会看上你!”
那你不也是如此?
燕越书心里这么想着,但没说出来。她默默低下头,什么都没说。
其实燕越书没有“杀人诛心”的意思,她不想在舞蹈社树敌。只不过巩露一直在她旁边说话,时不时的阴阳怪气,太过了。她就顺口来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人更来气了……
她只想安安心心的练舞,能看到池盛就足够了。
进了舞蹈社之后,燕越书才知道池盛根本不会在舞蹈室练舞,他家有专门的舞蹈老师……
不过池盛偶尔会来一趟舞蹈室。
就为了这,燕越书也练舞练得起劲,觉得迟早有一天她也能闪闪发光,被池盛看到!
周六的晚上不用上晚自习,燕越书去了舞蹈室。舞蹈室里有五六个人都在练舞,她来的时候巩露也在。
这是一支新的街舞。燕越书基本功不太行,又去晚了,练的很糟糕,老是跟不上节奏。
不仅巩露,虞寒梅也在。
虞寒梅和巩露同是高三五班,燕越书便以为这两人是约好了一起进舞蹈社的,后来才发现这两人已经闹翻了!两人在舞蹈社的时候,经常争锋相对,互相攀比。不过巩露的嘴巴更毒,嗓门更大,虞寒梅常常落了下乘。
巩露的优秀口才发挥剩余,还时不时地往燕越书这边发挥。巩露逮到了机会,看到燕越书练的跟舞爪子一样,立刻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舞蹈室的几个人便都看了过来。
燕越书就开始乱想,怕自己基本功不好被别人发现,要是因为这被踢出舞蹈社就糟了。她就停了下来,想了想,去了隔壁的设备室,自己先一个人练动作,节奏后面再练。
设备室没什么人来,只有一扇小小的玻璃门是透明的,不像舞蹈社一整面的玻璃墙,无论是舞蹈室内的人还是站在舞蹈室之外,都能清楚地看见彼此。
设备室的门小,即使偶尔有人看到,也不会盯着她看,不会有人发现她原来街舞这么烂,就不会被踢出去了。
燕越书独自练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门外“滴”地一声响了。
燕越书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回头看向设备室的玻璃门。
一片漆黑。
现在是夜里,外面没开灯,因此从燕越书的方向看过去,外面一片漆黑。但外面的人能看清里面。
玻璃门缓缓被推开的功夫,燕越书跳到了角落的音箱旁边,摸了摸音箱,假装自己在调试音箱。
摸着音箱,她觉得有点儿丢脸,还不如继续跳下去。
设备室的玻璃门虽然窄,但里面灯光照耀,只要往那一站,就能看见里面的情形,何况那个人还有刷门卡的时间,肯定早就看到她在里面瞎跳了。
现在跑到音箱旁边来假装调试音箱,反而此地无银。
等待看清了来人之后,燕越书觉得更丢脸了。
春初微微凉,凉气随着进来的人,一起走进了室内。燕越书的心也拔凉拔凉的。
太丑了!
竟然被池盛看到了!
池盛穿着一身灰色的卫衣,或许是夜里冷,外面随意地套了件大衣,没扣扣子。推门进来的刹那,像个刚出场的男模,懒洋洋的但很有气势。
他看到她,没嘲笑她,很平常的模样,神色淡淡的说:
“你好。”
设备室的音乐有些吵闹,燕越书看见池盛动了动嘴唇,说了两个字,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对她说的。
燕越书站在音箱旁边,音乐的声音很大,离得又那么远,她听不清,只能安静地看着他。但她不敢和他说话,更不敢问他刚刚说了什么。
池盛说完之后,没有得到回应,便没再说什么。他的眼睛扫了设备室一遍,最后朝燕越书走了过来。
燕越书心头突突地跳,站在原地,脚和嘴巴像被同时封印住了,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池盛突然停下来,朝她笑了一下。
“吓到你了。”
这是一句陈述句。
燕越书听到了,但她不知道该不该反驳,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喜欢的人刚才对她说话,现在目光看着她,朝她走过来。她像被真被吓到了一样,石化似的站在原地不动。
直到池盛走近她时,突然倾下身子,伸手过来,像要拉她的右手一样。
燕越书猛地往旁边一闪。
与此同时,吵闹的音乐声骤然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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