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街(3)(1 / 2)
“我听说车模挺赚钱的,你觉得他们会收一个男的做车模吗?”沈凌衣问。
叶之巍将书合上,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应该不会。”
他似乎是要走,沈凌衣想要追上去,可又看了眼只喝了两口的咖啡,在走与不走之间徘徊,最后拿起咖啡杯一口干了。
花溪街两侧种着樱花树,过了盛开的时节,此时树上是翠绿的叶片,熙熙攘攘,依旧很好看。
高档住宅区就连行道树都长得茂盛一些。
沈凌衣快步追了上去,到了叶之巍身边这才放慢脚步,一并走在树荫下。
“你怎么就走了,你的咖啡还没喝完。”沈凌衣问。
五十的咖啡诶,真的好可惜。
陆越以前常说,像他这样太过自来熟的性格,搁谁谁都会觉得烦,别人分明已经表现出了不想理他,他还能一个人叭叭地说个不停,要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早不知道挨多少次白眼了。
“临时有工作。”叶之巍解释道。
走到斑马线前,红灯亮起,两个人一起站在路边等。
高档小区里那些硕大漂亮的阳台,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花草,还以为是到了春天。
沈凌衣指着前方的公交站台说道:“我去坐公交。”
绿灯亮起,几辆豪车齐刷刷地停在斑马线前,沈凌衣脚步雀跃地走在前面,等即将通过斑马线的时候,他再转过身,面对着叶之巍,倒退着走上人行道。
碎金般的阳光炙热地洒在他身上,像只橘白色的猫,明艳跳脱。叶之巍急忙收回目光,落在了沈凌衣被拉长的影子上。
沈凌衣站到公交站台前,仔细地看着上面的公交线路,不自觉地暴露出他是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
公交车缓缓驶近,正是沈凌衣要坐的那一辆,他欢快地跳上去,一只手拉着扶手。
“喂!你要是再遇见那个人!千万替我保密,让他知道我偷拍,我就完蛋啦!”
关门时,公交车发出排气的一声‘嗤’响。
没有再见,没有要联系方式,甚至没有问名字。
公交车慢慢启动。
车开出不远,车尾的窗户突然打开了,迎着风,沈凌衣探出头和手,对着街边开心地挥手。
“拜拜!”
那一瞬间,叶之巍的眼前似乎有一幕闪过。那似乎也是个夏天,在城南一家海鲜自助餐厅里。
年纪不大的男孩冲着他挥了挥手,说了句哈喽。
不过那一次,沈凌衣不是对着他说的。猫儿似的男孩在他身侧擦肩而过,留下阳光晒过的香味,叶之巍转过头,看到男孩挽住了另一个男人的胳膊。
叶之巍回头看了看,这次身后并没有别人。
一向绷紧的唇角此时稍稍松了松。
·
火急火燎地奔到‘难得一见’,桌上的面条糊成了一坨,沈凌衣抱着就开吃。
饿惨了。
陆越打着赤膊,吊儿郎当地靠在吧台边,耳边夹着手机,哐当一声,把碗撂下。
“妈的,真他妈挨千刀的!”
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沈凌衣脱了鞋踩上沙发,蜷在角落里嗦面,和舞台上正在调音的驻唱用眼神交流。
‘难得一见’的驻唱是个二十五岁的长发男,长得有点尖酸刻薄,人家就叫他耗子。
他们这儿管老鼠叫耗子,总之不是啥好称呼,但叫习惯了,谁也没在乎。
沈凌衣:咋了?
耗子:老婆跟人跑了。
沈凌衣:牛逼。
“你俩挤眉弄眼地干嘛呢!当我面儿调情是吧!”陆越没好气地说道。
沈凌衣忙把碗放下,嘴里还吃着面,举双手反对,“我调情也不找他啊!”
耗子一拨琴弦,弹了个忧伤的小调,“网恋被骗五毛钱,水泥封心不再爱。”
“那也比又被绿了强。”沈凌衣含糊不清道。
陆越脸色一变,拿着酒瓶作势要打他。沈凌衣抱着碗就跑,在酒吧了跑了两圈,再不想跑了,连连告饶。
陆越在烟盒上拍了拍,叼出一根在嘴边,指着舞台道:“赶紧的,给我来首忘情水dj版。”
专注民谣二十年·耗子:“告辞。”
距离酒吧营业还要一段时间,沈凌衣拿出手机,边刷短视频赚钱边说道:“越哥,绿帽这玩意儿你又不是第一次带了,哪天耗子给我说是你甩的人家,我铁定去批发市场买二十挂大鞭炮。”
陆越气得脸发绿,可碍不住这是事实。
谈三次恋爱,三次都被绿,这次是被一个染着粉头发,开理发店的洗剪吹给绿的,他抠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差劲了。
男朋友要啥他买啥,每天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把人当祖宗供起来,和酒吧里这一个长相寒碜一个小海王相比,他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男人。
瞅见沈凌衣在某个短视频停留了很久,他好奇地看了一眼。
“经某大学教授研究表明,染粉色头发有助于增加恋爱机会?”
陆越:……
“我寻思他不是法学教授吗,怎么还研究头发?”沈凌衣自言自语道。
陆越看着屏幕上那帅的过分的某大学教授,“你还认识教授?”
“我客户。”沈凌衣随口道,稍一想,又觉得不太对,马上补充道:“的男朋友。”
他说完有些兴奋地举起手机,“人家可是博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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