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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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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织见他不似刚才如狼似虎模样,犹豫了一下,试图把话说开,压下哭腔说,“我一直视哥哥如兄长,并没有……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过分之举,叫哥哥误会?”

赵奕将她眼泪一点点抹了,指腹茧子将脸蛋揉得发红,“再敢说什么误会,吃了你的舌头。”

“我……”李素织还想说什么,被赵奕扬眉一觑,心中慌了神,连忙抿紧唇舌——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她舌根还在发疼。

赵奕将她放回了里侧,泄出一点赵大人的威风,睨了她一眼,“敢半夜逃了,从今以后将你锁在床上。”

李素织想法被看透,扭过身愈发往里躲去。

赵奕把她纤弱又不失丰美的身形看了一遭,手哪里都痒痒,凭着些许尚未走失的自制力将蚕丝被和隐囊重新摆好。

接下来五六日,若赵奕在家,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叫人左右为难。好在他为了什么事一直在外头。

李素织稍稍松了口气,一味掌理院事,或是赏花写字、拈针动布的,只不去往细了想那夜糟心事。

莫与酒徒论长短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更何况赵奕这几日人虽不归,隔三差五地总遣了问泉给她送东西,最好的便是两把湘妃、玉竹的旧扇子,描着古人字画,颇合她心意。

李素织自将这些礼物视为表歉意用的,虽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也逼着自己不多想,含混着过去。

这日银屏又与碧云有了口角,叫叫嚷嚷的,竟连小书房里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仗着少夫人撑腰,少不得欺负我们这些人,说我们的不好,原是想替自己立威!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不过要一碗茶,又碍着银屏姑奶奶了不成?”

“少扯些有的没的。那日我扯着你,原不为教训你,不过说两句清楚明白话给你听。隔天便叫了你妈来问我,话里话外竟都是在刺我!你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手上还要夹上一个的贪心鬼,要什么茶只管自己沏去,倒使唤上我了?”

碧云似要哭出来,“方才我拿拂尘扫了桌椅,手上不干净,隔着窗并没有看见您,以为是小丫鬟才叫的呀。”

银屏冷笑,“看不清人也混叫,当回了自个儿家,可以当家做主了不成?便是小丫鬟,也不是配来服侍你的,她们愿意帮你一回两回,不过心眼好,看你年纪大些,叫一声姐姐,存了尊长的心,难道真把身子卖给了你,合该给你当牛做马?”

听了这些话,身在小书房的李素织笔尖一停,搁下笔招手叫来珠锁,吩咐道:“调停了去,不必太理会碧云,只不要叫其他家生女儿寒了心。还有,将银屏带进来,我有话说。”

珠锁应了下来,连忙出去,不一会儿,便听她声音从外头传来:“你也别里外挑拨,我们跟着少夫人来了侯府,就是这里的人,大家伙儿都是一样。什么立威?不过是都守了规矩,把差事办好,不失了侯府体面。要的什么茶?枫露?赶紧洗了手给秋姑娘沏了去。拌一两句嘴无妨,不要忘了本分为先。”

话才撂下,片刻之后,珠锁便握着银屏手腕将她拉入小书房。

想着自己在这里,少夫人若是训银屏,少不得她面上无光,便回了一句打了帘出去,只留银屏一个人。

“研墨。”

李素织浅淡地说了一句,毛笔重新握在手中,平心静气地练着字。

原以为会被训斥一通,银屏心里早已做好了准备,下决心一声也不吭,受下来就好,只要少夫人心里舒坦。谁知叫她来,却并不责骂一句。

她应了下来,默默走到少夫人身边,操起墨锭,缓缓磋磨起来。偶而分神看几眼少夫人,并未见她生气的样子,心里愈发惴惴不安。

等到李素织把今日安排的功课写完,她仍旧没有训斥银屏一句,撂了笔之后,起身细细端详着写好的字。

“少夫人”,银屏终于忍不住,想跪下去,“我做错了,您罚我吧!”

托住她下跪之身,李素织叹了口气,“你没错。反倒要谢你。如此一来,一个棒子一根萝卜,东院里生的事该少了。”

碧云突然发难,不管背后有无人授意,总归是一个不定时的火药桶。银屏压下她的气焰,不免让其他家生女孩儿有兔死狐悲之感,珠锁出来补救,便将东院人心救了回来。

她不喜欢内宅之事,却并非不懂,加上母亲一心想把她嫁入公门侯府,执掌中馈的本事硬是给她塞了又塞。她虽不成器,这么多年下来,不可能没长进。

李素织又道,“别人只当我要骂你,也好。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就有借口与她们亲近了,人都是怜弱爱贫的。”

银屏眼里聚了一汪泪,“少夫人对我这样好……”

“不”,李素织摇头,“是为我自己好。再怎么样,她们不敢给我气受,却可以害你们栽一两个跟头。你们在外行事,说到底是为我。”

一切算得清楚,不占半分便宜。这是李素织的性子,也是银屏最难受的一点。千金小姐的身份,若在家中受尽宠爱,必然不是如今形景。

银屏眼中水光一闪,勉强起了个新话头,“那日说的帐已经清好,可要抬到耳房看?”

李素织正要答应,帘外来了一个什么人,正与珠锁嘀咕着,过不多时,珠锁道了句“少夫人我进来了”,见没有拒绝声音,忙进来回话。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商量事,叫您快着些,手头什么都放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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