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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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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姬妖冶动人,倒酒僮仆却十分柔婉,近身之时,头微微垂着,露出细白后脖,在彩绦纱灯底下白得腻人。

嗓音娇娇软软,“大人喜欢饮什么酒”“酒已温过,奴给您斟一杯”,带了若有若无的暗示,仿佛就算是登时被人抱去侧室安寝,也只会埋入男人胸前,不说一声拒绝。

郭伯陵饮下一杯酒,搂住身侧美人之腰,对仍旧摆臭脸的赵奕劝道:“倚红偎翠的好处,你也该尝些。平日常听人说你和那位举案齐眉,我忍笑忍得快把肚皮涨破。你这样霸道的,遇上喜欢之人,会满足于举案齐眉?”

话才说完,游舫恰好遇到二三轻波小浪,颠簸了一下,跪坐一侧的僮仆身形不稳,无法自控地朝赵奕倒去。

下一秒,她肩处被人用一温热且硬质的物件顶住。

赵奕冷漠地用青玉酒壶底部将她推远,未曾注意到壶嘴朝着自己,略带热意的酒水趁势而出,浇湿了他腹下一处。

僮仆视线也随着意外落到湿处,呼吸急了一刹,望着那里有些挪不开眼,她暇时也听过别人说什么潘驴邓小闲,依着如今形景,不知想到那一处去,身子忍不住一软,却不敢抬头,只软着声调道:“奴……奴给大人擦……”

“啊——”

她不过才有了跪着向他所在挪移的迹象,便被迎面砸来的酒壶打得仰面后摔。

赵奕扶桌起来,径直跨过她倒地之身,走到抱着美人尚处茫然的郭伯陵处,看也没看他怀中美人一眼,遥遥指向还插在板壁内的剑身,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再不靠岸,就把它□□同我较量,输的人游回去。”

“别!”

郭伯陵就是被他打服的,初次见面带了五六个小厮一起上,都没能在他手下撑过十个回合。同他较量武艺,那就是单方面凌虐自己的份。再加上现在入了秋,河水凉得刺骨,依照赵奕说到做到的性子,他真的会被丢到河里受寒喂鱼。

识时务者为俊杰,郭伯陵急忙讨好道:“回去回去!不对!不是叫你回去!靠岸的意思!”

等赵奕带着一身酒气下了游舫,郭伯陵还心有余悸,特地找来服侍的僮仆问怎么回事。

那僮仆忆起前情,仍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问许久才说,“许是叫奴……乍见了那里,觉得不体面,赵大人才不喜的……”

这样郭伯陵就理解了。

他挥退僮仆,饶有兴味地一笑。

想起自己意图和赵奕拉近关系时,特意寻了本描绘精细、姿势奇巧的春|宫与他共读,谁料他看见了第一句便是“趁早滚,埋下去吃人的乳|儿,亏你看得下去”。

这话一出,他便知道,看上去禁欲正经的赵大人,也许真的一直在禁欲。

他是旁观之人,看得清楚,游舫内的话只说了一半,赵奕若愿意日复一日陪人演举案齐眉,分明是把人放在了心尖上,还瞒着那个人。又听闻祭酒家的嫡女太过冷清守礼,便猜是她的缘故。所以他才想叫赵奕放松一番。

……

此处动静闹得再大,宣平侯府东院里的李素织一概不知,她正穿一身家常衣裳,素雅清丽,炕上桌旁坐着,在灯下练习针线功夫,手边拿件不知谁的旧衫。

“我的少夫人!您就担心担心东厢房那边吧!真叫人越想越气!跟您去夫人那的碧云,我原想着她人不错,叫她跟去了,回来好找借口赏她些东西。谁料她的心却大,赶着就去了东厢房,把事儿往秋鸳那抖了去。虽说事是定下了,哪轮得到她去说?也忒会赶巧了!”

银屏站在炕边弯着腰,使一把银剪子铰着烛花,忍不住将自己探到的一箩筐消息再倒一次。

烛花一剪,屋里头又亮堂几分,李素织放下针线,揉了揉倦红若杏核的眼儿,不在意道:“午后便说过了,由她们两个闹。世子与秋鸳日后究竟如何,是他们的事。碧云想做些什么掺和进去,原也不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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