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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大开,一辆白色的宾利缓缓驶了进去,直至车库,停下。

车上的人还未下车,旁边就已经有人上前为他开门,毕恭毕敬地喊了句,“许先生。”

许清引点了下头,看了眼灯影所在的方向,那里有一抹若隐若现的人影。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管家解释,“夫人今天傍晚下的飞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嗯,我知道了。”

许清引抬脚,往着那落座于浓绿树荫的复古别墅去。

听着外面有轿车停靠的动静,许母就猜到了是许清引回来了,这会放下手中和其他公司合作的合同,端起茶几上还有余温的咖啡,搅了几下,抬眼看向门边静等许清引的到来。

不一会儿许清引进了门,但他没有往客厅那边看,而是径直朝着二楼走。

“许清引。”许母开口叫他。

“嗯。”许清引垂眸应声,却没有要停留的架势。

许母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了当地开口:“过几天是你爷爷和爸爸的祭日,祭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她回国比许清引晚几天,每天忙得不可开交,今天管家提了一嘴她才想起这一茬。

许清引微顿,“已经差不多了。”

屋里的装潢并不华丽,而是有种中式的陈旧肃重,挂在墙上的钟摆如退暮一般,迟缓地摇晃着。

灯不是很亮,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在昏昧的光线下谈话,四周宁静,说话声清晰入耳,带着股单薄的调。

“好。”许母点头,慢慢道:“你安排好了就行。”

自从几年前发生那场意外之后许家就只剩下他们母子俩了,按理说两人应该惺惺相惜相依为命。

但由于许家家大业大,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她一个人国内外来回跑,许清引去莫斯科留学后他们更是鲜少联系,所以导致出现今天这场母子见面都说不上几句话的局面。

“你现在还有工作要处理吗?”许母问。

许清引:“没有了。”

许母最近想了想许家继承的事,正好今晚难得见一面,她决定好好跟许清引谈一谈,“那你过来我们坐着聊会儿。”

许清引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什么事,您说吧。”

许母看他站在自己身边,却迟迟不肯坐下。这个意思就是不想跟她长久的交谈了?

她暗叹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对他关心甚少,但他们母子俩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许母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许清引不配合她也不勉强,依旧开门见山,“我也放任你做那个医学研究这么多年了,如今你学成回来,打算什么时候进公司?”

“我暂时还没有这个意愿。”

似是知道许清引会回绝一样,许母笑了下,也不弯弯绕绕,打什么迂回战。而是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

“许清引,我知道你心不在这里。但你身在许家,我们给你最好的资源和教育,并不是让你做一个自私的人。你那个研究,不仅看不见前途,没成果,一辈子都会籍籍无名。而且,你搞这个东西有什么意义呢,无非是消磨你的未来和时间。听我的,趁早回来,跟我一起打理公司。不要再一意孤行了,更不要辜负你爷爷和你爸爸对你的期待。”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有着和许清引相似的眉眼,她早已不似当年般年轻,精致的脸庞已经生了细细的皱纹,但给人的压迫力分毫未减。

“……”许清引隐在光下,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我会考虑的。”

他好像总是这样,与晦暗相融。不明确也不明亮。

许母听见他松动了,很是欣慰,从小到大她最满意就是他听话的样子了,这时忽然想起什么,又问:“你这次回来,是为那个女生?叫什么,汤吻?”

听到那个名字,许清引眼睫轻微颤了下。但他没否认,也不知道是不是疲于解释、周旋于人际。

“有些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处理,该丢的就丢了,不要放不下。”

对于汤吻,许母依稀记得个大概,她并不喜欢那种没有教养的人,也觉得她和许清引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见许清引目前没有什么异样,她打消了干涉的念头,“好吧,那你去休息吧。”

发现了也再做行动也不迟。

许清引“嗯”了声,语气淡淡,“您也是。”

-

浴室。

淋浴的水流顺着许清引清薄的肌理滑下,砸在地板溅起水花。

水冲刷了疲惫、汗水。但今天汤吻的话却依旧镌刻在心,怎么也冲刷不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做不到淡然处之。

她最荒谬的一句话是,他们还能做朋友吗。

最接近真相的话是,他是为她所选的未来。

而最让他心生波澜的话是,他是不是还在担心她。

究竟是不是呢。

空气潮湿布满氤氲水汽,他看着水断漾起泛着阵阵涟漪。

突然自嘲一笑,想到了自己纠结的处境。

越平静的表面下,越浪潮汹涌。潮涨潮落,猛烈得快要翻涌天际,都不想被人得知。

人也是这样。

所以——

许清引。

不敢承认吗。

你永远都做不到对她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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