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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再多想,汤吻径直走了进去,通过从门隙钻进来的光,她果真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杨平生。

杨平生人很瘦,个不高,长得很老实,许是整日太辛苦的缘故,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老一头。

只见他双眼空洞地望着前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

汤吻喊了声他,接着把灯打开,屋子瞬间落了一地光亮。

杨平生听到女儿的声音,这才转头,收敛好脸上的情绪,“吻吻回来了?吃饭了没?”

汤吻站在玄关处换鞋,又把包搁在柜子上,“吃了,你呢?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啊。”

“嗯。”

杨平生点头,“今天学生放假,店里没什么人,我就提前回来了。”

他们说的是杨平生在雾江六中开的一家米线店,是以汤吻的名字命名的,平时赚点钱来维持生计。

而汤吻对他这话是完全不信的,要是换作以前,他都是不管人多人少也要把店开到很晚的人。

她猜他是想汤燕琴了。

可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这时杨平生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指着门口一个箱子问:“你妈的这些东西你要搬到哪里去?”

汤吻承认得很干脆,“准备拿去丢了。”

汤燕琴和杨平生早年离异,她被判给汤燕琴,这些年也一直跟她住,可两个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天相处堪比战争。

所以汤燕琴一去世她就把她的东西收拾出来准备丢掉。

杨平生闻言皱眉,“这都是你妈的遗物,你丢了干什么?”语气难得重了一次。

汤吻:“眼不见心不烦。”

“把它们重新放回去,你不要乱动。”

“为什么?放着多占地方。”

“哪里占地方了?这些东西又没碍着你。我知道你和你妈有矛盾,但她才走你就开始拾掇,你还有孝心吗?”杨平生脸色有点沉。

汤吻看着他眼底下的乌青,心里有点闷,“人都走了,留着这些还有什么用。”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汤燕琴做了这么多错事,杨平生还对她死心塌地的。

也不知道是汤燕琴勾惑男人的手段太高明,还是杨平生偏生是个痴情种。

“汤吻。”杨平生叫她的名字,“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

他很少生气,偶尔的几次就会像这样叫汤吻的大名,眼神也刺刺的。

汤吻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袒护汤燕琴,心里更烦了,但又不想和他吵架惹他不快,最后板着脸生硬道:“行。我知道了,待会儿就搬。”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她又说。

“做什么去?”杨平生声音缓了下来,“都这么晚了。”

“酒吧驻唱。”汤吻起身去穿鞋,“你早点睡吧,别再多想了。”

“……”杨平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顿了顿,“那你注意点安全。”

“嗯。”汤吻提包然后开门出去。

杨平生之前一直住在店里,由着汤燕琴的原因也没和汤吻怎么相处过,也是这几天才搬过来的。

所以今天算是父女俩为数不多的见面,没想到却弄得这样不愉快。

雾江沿海,天气变化多端,昼夜温差也大,中午还是艳阳天,晚上就嗖嗖刮着凉风。

汤吻独自站在雾江大桥上,身上只裹了件单薄的黑色外套,发丝和艳红的裙尾飒飒上扬。

她从包里摸了根烟,点燃,猩红的火光点点,被海风吹得快没影。才抽了一点,她就把烟掐灭了。

太呛了,没意思。

自己好像总是这样,什么东西都想试,又都浅尝而止。

风轻晃着皮包,也勾着她的裙摆,她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这里能依稀看见海另一边亮着的灯塔。

此时此景有些萧条,让她想起了自己曾经有一次被汤燕琴赶出了门。

那是好几年前。

由于没人管汤吻,所以她常常和一群狐朋狗友玩到半夜,正逢学校放暑假,这天又跟着他们喝了不少酒,一路上都在嬉闹狂嗨。

很不凑巧,她朋友送她回家,两人刚进门就看见了汤燕琴和一个陌生男人激烈的一幕。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她朋友早就知道她家那几杆子烂事,但真正看到了还是很震惊。

汤吻也正值青春期,这会醉意消半,脸上哪里挂的住,一冲动就把鞋柜和饭桌上放的装饰品一股脑地往他们身上扔。

“蹦!”

接着破碎声起,同时混合着汤燕琴和那个男人的惨嚎。

她朋友吓呆了,一时愣在原地。汤吻知道自己犯了事,想着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再潇洒一会儿,于是她丢下手里最后一个东西就开始跑路。

不知道跑了多远,她在家旁边的巷子里瞥见一道欣长瘦削的身影。

许是前不久才看了部恐怖片,汤吻还以为自己看见了阿飘。她揉了揉眼睛,发现是真的有个东西在那里杵着。

那人穿着白衣,在夜里很是扎眼。

她正思考着要不要过去,不经意间往后退了一步,踩在枯枝上发出喀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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