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1 / 2)
李逸尘排到号的是家网红火锅店,自开业以来便在各大软件平台宣传,客流量日日突破新高。
一分为二的锅底在高温的蒸煮下翻滚沸腾,热气袅袅上升,在玻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
辣椒的香味被激发,勾的人胃口大开。
许书迩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筷子在盘子上画圈,眼睛落在红油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发什么呆呢?”付樾州伸手在她眼前晃一下:“怎么不吃?”
“啊?”许书迩回神:“哦,在吃。”
手一动,筷子横在虎口,往嘴里送去。
“?”付樾州眼瞅着她把空筷子含进嘴里,满脸的莫名其妙:“东西都没夹请问你吃什么呢?”
许书迩低头看了眼。
不光筷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她面前的盘子也干净的像刚拆开一样。
付樾州正准备在清汤锅里给她捞点东西,许书迩摇头拒绝:“不用,我不饿。”
付樾州放下漏勺,问她:“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没怎么。”
简单的三个字回答,心里却倏然腾起一股烦躁。
她觉得自己跟岑欲迟置这种气特别没必要,她知道岑欲迟是为她好,但是只要想到他那冷淡的眼神和嘲讽的语气,许书迩还是一阵气闷。
嘴巴那么讨人厌,真是白瞎那一张好脸蛋。
瞥到手边的保温杯,拿筷子重重敲上去。
清脆的声响吸引的另一边埋头狂吃的两人看过来。
也让许书迩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幼稚的举动。
她舒出一口气,放下筷子拿着保温杯起身:“账我结了,你们慢慢吃我先走了。”
四人行顿时空出一个位置,李逸尘看着许书迩推门而出的身影,把剩余的那半截粉条吸溜进去,含糊不清地问林听若:“她咋了?”
“把你嘴巴里东西咽干净再说话。”林听若嫌弃的往后仰,注意到付樾州也在等答案的眼神后,解释道:“应该是因为跟她同桌吵架吧。”
付樾州想起许书迩身上穿的那件外套,问:“岑欲迟?”
“昂。”林听若点头,一边夹菜一边说:“我们在礼堂门口等你们过来的时候,迩迩不到重样的骂了他半天,我还真第一次见有人能把她气成这样,是个人物。”
“我知道他。”李逸尘说:“上次导致我们兄弟俩分一瓶可乐的罪魁祸首,长得倒挺帅,但比不上我跟州州。”
“你就记得吃喝。”林听若翻个白眼,抽出张纸巾糊到他沾上酱料的嘴角:“对自己倒是挺自信,肥墩。”
李逸尘初中有段时间激素分泌不正常,又疏于锻炼,导致身材肥胖起来,肥墩是班上同学给他起的绰号,后来他减肥成功,这个绰号也被遗忘,只有林听若和他拌嘴的时候会拿出来。
“注意你的言辞啊小矮子。”李逸尘按住她夹菜的筷子:“吃着我的还敢这么嚣张,给你最后一次赎罪的机会,快夸我。”
林听若才不会顺他的意,一巴掌拍到他手背上:“账是迩迩结的,肉菜是店家准备的,我去哪吃你的。”
两人时不时就能干起架来,付樾州对此见怪不怪,没有丝毫要劝架的意思,往旁边挪去点,以免小学鸡打架的战火波及到自己。
拿过手机点开微信,给许书迩发去条消息──
【付樾州:到家说一声。】
文德苑最近在改造老旧管道,小区正门口被挖的坑坑洼洼,出租车开不过去,许书迩便把目的地设置在侧门。
付完钱道了声谢,她推门下车。
侧门是小区内部公园的入口,夜深风凉,公园内不再有人光顾,只余不算明亮的路灯蜿蜒出一条昏暗的道路。
小径两侧恣意生长的树枝在夜色的笼罩下像是张牙舞抓的怪物,风一吹,树叶窸窣作响。
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许书迩原本还没怎么在意,以为是小区里的回家的住户。
但是等她鞋带开了蹲下去系的时候,身侧也一直没有人经过。
直到她起身往前走,脚步声才再次响起。
许书迩不动声色的往地面瞥一眼,有道影子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
她想起居委会阿姨在群里发过的近期周边小区有住户遭遇尾随被入室抢劫的消息,心下不由一紧,加快步子往前走。
跟在后面的影子也随之加快。
经过拐角,许书迩正准备转身把保温杯砸过去,却不期然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
还没来得及挣扎,熟悉的柑橘味道已经涌入鼻腔。
狂跳的心瞬间变得安稳。
她抬头,鼻尖擦过柔软的面料,视线从横在眼前的肩膀往上移。
线条锋利的下颚,紧抿的薄唇,和一双凌厉的眼。
她举着杯子的手被人按下,岑欲迟低头看她,紧张地问道:“有事儿没?”
许书迩摇头:“没。”
感官慢一拍回笼,她意识到两人现在过于亲密的距离,往后退去,不自在的摸摸鼻尖:“你怎么在这?”
岑欲迟松开圈在她腰间的手,语气恢复到两人吵架时的淡漠:“遛狗。”
许书迩这才发现他脚边蹲着一只胖乎乎的柯基。
黑溜溜的大眼睛格外有神的望着她。
看到柯基脖子上挂着的小铃铛,她好奇地问道:“你遛大福干嘛?”
大福是小区门卫大爷养的狗,老爷子也是小区住户,在家里闲不住,便寻了个差事,带着柯基天天坐在小区门口的亭子里看着人来人往。
老爷子很和善,宠物随主,养的这只柯基也个讨喜的,小区里的住户它都记得清楚,之前有个负责他们这片的快递员因为身体原因让同事代班一天,柯基见人面生直接追在车后面跑了整个小区。
“因为我家住太平洋。”丢下这么一句,岑欲迟拽了下绑着大福的牵引绳:“走了,送你回家。”
大福应声起身,掉头。
走出两步见人没跟上来,岑欲迟回头看去:“站那儿等人回来找你呢。”
“……”
就说这人嘴讨嫌吧。
许书迩无语的瞪他一眼,上前两步和他并肩。
夜色浓重,周遭环境的安静被无限扩大。
两人步伐一致,中间空出一人位空隙,大福迈着小短腿悠悠夹在他俩中间,脖子上的铃铛随着走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谁都没有提在大礼堂发生的事情,好似已经翻篇,没有什么要特意拎出来道歉的必要,气氛也不显僵硬。
岑欲迟边走边拿着手机打字,突然开口:“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儿了吗?”
“啊?”许书迩正踩在细窄的路缘石上走着,冷不丁听见他的声音,脚下一歪,从路缘石上掉下来。
岑欲迟及时伸手扶了她一下,重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
“没有,我就看见他跟在后面的影子了。”许书迩问:“你问这干嘛?”
“跟居委会阿姨说一声。”
岑欲迟要把大福送到门卫处,他没明确说,许书迩也没离开,而是跟着他一起把大福送回去。
男女争吵的声音从电视机里传出,门卫大爷坐在躺椅上,带着老花镜,一本正经的看着里面争吵的热闹的主角。
听见铃铛的响声,他偏过头,将老花镜往下拉到鼻梁处:“舍得把狗给我还回来了啊,溜了快俩半钟头了。”
岑欲迟扯扯唇,朝大福抬抬下巴,漫不经心地笑:“它不愿意回来,我就得等着呗。”
许书迩在旁边听着,想起刚才岑欲迟吹一声口哨大福就乖乖掉头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不愿意回来的。
怎么她一回来狗也愿意回来了。
知道的是凑巧,不知道的还以为等她呢。
许书迩被自己蹦出来的想法吓到,倚着门框的身子慢慢站直。
摇摇脑袋。
岑欲迟一转身便看见许书迩一脸严肃的晃着脑袋,他挑眉:“晃你脑子里进的水呢?”
“……”许书迩动作猛地顿住,表情一言难尽:“人话不会说可以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一路无言回到家门口,许书迩掏出钥匙插进门锁里,拉开门准备进去的时候,手腕被人从后面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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