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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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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办公室,前后脚的往教室那边走。

身侧少年高大的身影时不时晃进余光里,许书迩目视着前方,勾了下快要滑落肩膀的书包带:“挺能编啊,学习压力大。”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会信了他刚才的那番说辞。

不过倒是个有担当的,没把女朋友供出来。

清冽的嗓音裹着疏懒的语气自岑欲迟口中蹦出:“比你技高一筹。”

“……”

臭得瑟什么。

没别拆穿很了不起吗。

办公室和教室距离不远,没几步就到了后门口。

听力恰好结束,班里面重新热闹起来。

许书迩推开后门走进去,搁在门把上的手习惯性往后甩一下。

门往后拍去。

反应过来什么,许书迩转身。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握着门把,顺延往上,是岑欲迟那张清隽精致的脸。

许书迩下巴微抬,不走心的说道:“抱歉啊,忘了你还跟在我后面。”

岑欲迟平静的和她对视两秒,松开门把关上门,擦着许书迩的肩膀回到座位。

许书迩的视线不自觉随着他而移动,最后落在一个熟悉的方向。

岑欲迟坐在了她位置的旁边。

她才一周没来,怎么就被人鸠占鹊巢了。

愣怔的功夫,后门被人推开又关上。

林听若捧着语文老师的电脑和教材进来,见许书迩站在教室后面不动,悄咪咪走过去拱她:“回来啦迩迩。”

许书迩措不及防被顶的膝盖弯了下,但她现在没空在意林听若的偷袭,指着自己的座位问她:“那怎么回事?”

“你说岑欲迟?新转来的啊,咱们班又只有你一个人单独一桌,可不就安排在你旁边了。”

附中各班调换座位由班主任自行决定,刘志福为了让班上每个学生都能有在教室前排学习的机会,安排每两周一换,每次每人往斜后方挪一个位置,最后一排斜着换到第一排。

许书迩懒得换来换去,找刘志福申请了自己单独一桌。

好好地领地突然被分割出去,对方还是这么一个和她不太对盘的人,许书迩怎么看怎么不爽。

看出她的不满意,林听若腾出一只手拍拍她的肩膀:“这么个帅哥坐你旁边做题累了看上两眼不挺刺激大脑的?不是我夸张,岑欲迟转过来这一周,楼上争分夺秒的高三人都差不多知道他的名字了。”

高中每人每天都沉浸在一本又一本的题海里,枯燥又无聊,像一滩寂静的湖水。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乏味生活中的谈资,岑欲迟的出现就像是一块石子,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更何况他优越的外形条件摆在那,恰好满足十七八岁少女们萌动的心。

林听若指指她的书桌:“而且你看你桌子被人收拾的多干净,老刘这下再也不用担心有一天你的课本会顺着窗户掉下去砸到楼下路过的人了。”

以往许书迩一人用两张桌子,东西随便放,现在旁边那张空桌被占,她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靠窗那边的桌子上。

许书迩眯眼看向窗边沐浴在阳光下的男生:“怎么着,我还得谢谢他这个田螺男孩了?”

她三两步走过去,勾着书包带挂在椅背上顺势往后一拉,然后重重往地上一放,表达着不欢迎的意思。

旁边人没什么反应,倒是前排听见声音的孔正安回头看了一眼,见是许书迩,跟她打招呼:“回来了啊许姐。”

许书迩“嗯”一声。

她随手翻了翻桌上叠的整齐的一沓卷子,“咱们换老师了?一周的卷子才这么点?”

孔正安刚从岑欲迟那里薅过来其他卷子,闻言笑了声:“做什么美梦呢许姐,这是昨天一天的卷子,前几天的岑哥都给你收进桌兜了。”

许书迩一愣,歪头往书桌里看一眼。

书桌一分为二,一侧是顶到头的课本,另一侧是满满当当的试卷。

“这么多?”许书迩难以置信:“我们学校是跟试卷加工厂合作了还是怎么着。”

“这不是咱附中基操吗,新学期开学作业比上学期多一倍,美其名曰距离高考又迈进一大步,压力自然要跟上。”孔正安摇头晃脑地叭叭完,想起什么好心提醒:“哦对了,容嬷嬷刚才来班里说下节课下课让课代表把作业交上去,她应该是看见你回来了,特意点名一定不要少了你的那份,而且还要一张不差。”

物理老师张华在附中任教将近二十年,每天都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标志性红框眼镜,脾气油盐不进,被她教过的学生基本上没有不挨骂的,哪怕是她选出来的课代表都不能逃脱。

容嬷嬷这个绰号不知道是谁先想出来的,总之是一届一届的传承下来,

许书迩又翻了翻那一摞卷子,其中属物理卷子最多,光是昨天一天就留了三大张。

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评价道:“这要是能写完,纯纯是变态。”

“……”

抬头对上孔正安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问:“你那什么眼神?”

孔正安:“还是有人写完了的。”

许书迩诧异的挑眉:“谁?”

孔正安弹出一根食指,指向岑欲迟那边。

空气静默一瞬,许书迩面不改色的接话:“哦,是吗。”

孔正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那当然是,别看我们岑哥才转过来一周,那实力可真没得说,就连容嬷嬷那么难搞的人都挑不出他的错来,连带着给咱们上课的时候都比平常和颜悦色不少,许姐你摊上这么个同桌,以后抄作业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言辞间的激动仿佛一个按头安利的狂热粉。

许书迩:“……”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能逼逼。

不过她还是朝旁边看了一眼。

岑欲迟定定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卷子的目光没有偏移半分,几秒后拿笔在选择题后面的括号里写下一个选项。

仿佛压根没听见他们这里的嘀嘀咕咕。

察觉到她的目光,岑欲迟掀眼看去:“要抄吗?”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多小时前不太愉快的初见面,许书迩大概会很乐意接受这份帮助。

她下巴微抬:“不用,我有长期合作伙伴。”

然后起身朝坐在教室另一头的学习委员那边走去。

怕他好心被拒之后失落,孔正安出声安慰:“岑哥你别多想,许姐可能是跟你还不熟,不好意思,但她人特别好,等你们相处段时间我保证她除了你的作业再也看不上别人的!”

目光从那道纤瘦的身影上收回来,岑欲迟不知想到什么,极淡的笑了下:“是吗。”

距离下节课上课还剩五分钟的时候,许书迩匆匆忙忙把补完的物理卷子交给课代表。

火烧眉毛的事解决完,终于是能开始填她空荡已久的胃。

拆开吸管用力戳进豆浆里,她吸了两口。

望一眼黑板右侧的课表,许书迩一手拿着豆浆一手从桌子上翻找起来。

以前她的桌面虽然乱,但是想找什么很快也能找到,现在被人收拾一番,想找什么都找不到。

不得已向旁边人求助。

“诶岑——”

话未说完,一道白色的液体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歪斜的吸管迅速往下流去。

滴落在岑欲迟踩在书桌下方踩脚杠的腿上。

附中校服裤的面料偏光滑,液体落上去不会很快洇开。

豆浆顺着裤子褶皱的弧度滑去,最终汇聚在一个难以描述的位置。

冰凉的触感透过一层布料贴上皮肤,岑欲迟转着笔的手停下,垂眸扫一眼裤子上的豆浆,淡着嗓子问:“咱俩,什么仇什么怨?”

许书迩:“……”

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答案。

一阵热风吹过,掀起旁边桌上的卷子。

许书迩看见送到眼前那张卷子上龙飞凤舞的“岑欲迟”三个字,脑子一抽,开口:“原来是这个欲迟,我还以为是泡澡的那个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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