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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意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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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涌得更加热烈,幢幢树影掩映月色,稀薄疏朗的光线明昧不一,自罅隙之间弯折而入,碎金似的洒在她胸前后背白皙如玉的肌肤。

周之辞很少见她这样穿,以简单舒适为主,短袖热裤,脚上蹬一双签名版球鞋。

她那一头饱和度很高的扎眼红发嚣张夺目,如灼灼烈火抓人视线,一根皮筋松散挽在后脑,愈发衬得天鹅颈修长。

脖子上戴了一条黑色choker,露着左耳刚打的骨钉,浑身张扬着凌厉且有攻击性的艳美。

周之辞瞳孔微沉,移开停留在她脖颈上的目光,他捻了捻指腹,可能是夜风寒意太重,呼入鼻腔的空气有种令人窒息的冷。

他在这一刻,居然产生一种不合时宜的混乱感。

戚蔓语从来是光鲜亮丽的存在,她像是一台高精准运行的精密机器,西装或礼服是她设定好的程序,精致妆容艳美红唇,同样是她趁手的武器。

用任何褒义词形容她都不过分,完美、优雅、高贵、高高在上。但是反面词语,同样也适用在她身上。

冷漠、寡淡、薄义,不近人情。

他从不觉得15岁将他从程家那龙潭虎穴里带走的戚蔓语是真实的,也不觉得出现在自己高中,看似维护、其实利用他收了一份人情的戚蔓语是真的为他好。

但是在极偶尔的时刻,说着“你好像一条狗”、“弹得难听”,或者是用一种懒散语调喊他“小孩儿”或者“小辞”的戚蔓语,周之辞总能敏锐地捉住某些潜藏在冰面之下的暗流。

他从前看不分明,镜花水月般朦胧不可捉摸,但是直到那夜之后,周之辞给自己买了一个崭新的打火机。

期待什么他已经有了一个隐约含糊的念头。

戚蔓语静了片刻,等待间隙时间悄无声息地溜走,她没有对“我送你”给出否定或肯定回答,而是掀着眼皮,盯着他微红的耳廓。

原来,小狗也会紧张吗?

接完电话的夏荞走回来,顶着满脸纳闷的问号,目光久久停在周之辞身上,差不多算是一种不礼貌的探视。

“你们等会儿再说啊。”夏荞冲周之辞露出个毫无真情实感的笑容,抬手勾住戚蔓语的肩膀,扯着人往另一边走,低着声音在她耳边嘀咕:“我靠这人到底是谁?怎么长那么像成洛?”

戚蔓语被她压着,有些不舒服地动了下肩骨,从她怀中挣开,单手摁揉后颈,眉心微微蹙起。

“他哪儿像成洛?”

不留痕迹的绕开了话题。

夏荞不依不饶,瞪着她说道:“你别唬我,我问你两个问题呢,你怎么只回答第二个?”

戚蔓语顿时没辙,她轻轻咳了声,回答之前顺着风起的方向偏了偏头,余光捉到年轻男孩儿垂眸而站,看不清面上神情。

“你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戚蔓语顿了顿,几个词汇在她齿间绕了绕,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化居然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两人关系。

夏荞挑眉,做了个静候佳音的表情。

戚蔓语收了目光,无可奈何地说:“程家的小孩儿。”

不管亲近与否,戚蔓语很少和别人提起周之辞的事情,一方面是没必要,另一方面,她也不觉得这些事情有什么好提起的必要。

在戚家这几年,周之辞和她说过的话一只手数了还有剩,对待家里其他人都比她亲络,她只当他是养不熟的一条狗,她尽了戚老爷子交给她的任务,之后对方是死是活,一概不会干扰到她。

而她原本真是这么想的。

夏荞走神了会儿,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捡回了一点印象。

“原来是他啊,看起来你照顾的不错啊,都搭上宋家了。”

戚蔓语瞥她一眼,冷淡道:“和我没关系。”

夏荞张了张唇,松开对戚蔓语的钳制,低低“嘶”了一声,从后腰口袋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香烟,抖了一根咬在唇边,自言自语似的:“你别说你这个小孩儿,长得可太他吗好看了。”

戚蔓语略略挑眉,笑着挥手拢去她呼出的烟雾,“我没见你夸过成洛?”

“乍看很像。”夏荞又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但是气质差得很远,成洛怎么说呢,像一杯清茶,但是你这个弟弟啊,拿烈酒形容都不太合适。”

“是吗?”戚蔓语不太在意地耸耸肩,说道:“烈犬合适吗?”

“”夏荞一时无言,她摇摇头,狠狠吸了一口烟,渡到肺中,“你那么热衷把别人狗塑。”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待在这儿碍眼。”夏荞吊儿郎当咬着烟蒂,她背手推抵着戚蔓语的肩膀,将人往周之辞的方向推:“成年了吧?我跟你说啊,做人要有底线,否则就和畜生没有区别了。你别笑,你知道没有?”

苦口婆心的,好像戚蔓语干了多大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荞说完就走,边走边摇头,然后又半转着身,心中拿他和成洛作比较。

猛然想起自己口不择言说得那些废话,戚蔓语玩替身?夏荞差点平地趔趄,她惶恐睁大眼,心中忽然得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结论。

说是替身,可到底是谁替谁啊???

戚蔓语等着夏荞身影彻底进到一扇门隔出来的灯红酒绿,这才略微抬了目光,朝着周之辞看过去。

她刚要往前,对方已经率先裹挟着沉沉夜色走过来。大约是站在风口有好一会儿,他满身都是寒气。

周之辞停在不会一步之距,神色细微一变,“酒气这么重,你喝很多?”

戚蔓语第一反应居然是,这应该是周之辞和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她屈指刮了下自己鼻尖,有些好笑地反问:“难道你来谈事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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