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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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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爹、娘、妹妹,都怪我眼界短见识浅,我怕爹娘对我不满意,会将我赶回去,我真的怕极了没日没夜的干活,洗不完衣裳不给饭吃,田里活计做不完便就不给睡觉。”

“落雪怕爹娘都只喜欢姐姐不喜欢我,真的是昏了头,所以才作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苏落雪说完,宋氏已经泣不成声:“我苦命的孩儿啊,我们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们心疼你还来不及。”

见状苏苑音眸子暗了暗,果然是因为血脉相连的关系吗,所以才会做到如此偏颇和自然而然的亲近。

在过往的十六年里,自己同母亲的关系再亲密也都做不到如此,母亲对自己虽偶尔亲近,但更多的时候是格外严厉的,绝不会毫无立场和原则的包容袒护。

她也以为宋氏本就是如此,直到此刻。

看着眼前这一幕,苏齐岳为官二十几载一身正气,现今坐到正二品的吏部左侍郎,最见不得这些玩弄心机手段污蔑他人之辈,若不是经过核查盘问证实,他甚至都不愿相信此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女。

叹气之余,不经意瞟见苏苑音白皙的脸上五个清晰的红印子,一面红肿脆弱与另一面白皙精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落雪才刚刚进府就差点搅得府上不得安宁,阿昕你若是再偏袒她,只怕落雪的性子会越养越坏。”说罢一拂袖,叫住苏苑音一道走出了屋子。

苏齐岳一直都是将苏苑音当做亲生女儿看的,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因为苏苑音的出现,才弥补了他们痛失爱女的悲伤,使久病难愈的宋氏身子慢慢恢复。

更何况冥冥之中在道观门口遇上,就正是说明了他们是有做父女的缘分的。

看着自己这个最是通情达理的女儿,明明受了这么大委屈,却仍然能够不急不缓为自己申辩,话语间也是从容有度,不让任何人难堪,不知比起一入府便就无端攀咬他人的亲生女儿强上多少,也实在更惹人怜爱。

“你母亲也是急昏了头,苑音你莫要同她置气,快些回去上药吧。”苏齐岳叹口气道。

苏苑音点点头,慢身退下。

回到院中,春棋撇着嘴小心翼翼给苏苑音上完药,也不见自家小姐说话,只自己一个人枯坐在长廊上吹风,一动不动连个斗篷都不披。

“这叫什么事嘛,府中好好的突然来了个真小姐,咱们小姐突然就成了养女不说,还被陷害生生受了一巴掌。”春棋朝着一旁夏琴轻声控诉。

夏琴叹口气,见自家小姐萧瑟的背影实在孤独。

“还好有人证,否则小姐岂不是要白白蒙冤?”春棋不忿,对这个素未蒙面的大小姐是半点好感也无了。

“只怕是小姐也没谱,故意诈她呢。”夏琴出言提醒,之后就再无话。

正准备算算时间劝小姐进屋暖暖身子,再不济披肩斗篷也还是好的,还正是冷的时候呢。

思考间就听见院外一阵响动,府里的小厮说是大少爷来了。

两个丫鬟脸上顿时都浮起些喜色,大少爷自小便同小姐亲近,若是有他宽慰,小姐此刻心里必定会好受些。

只见一个身形修长,面色俊逸出尘的青衣公子从拱门处折身进来,仪表不凡又举手投足皆是书墨文气。

“春风料峭,若是受了风寒,且有得你受的。”

少年径直走到苏苑音跟前,解下披在身上的狐裘,二话不说给她披上。

看着眼前那个肤白胜雪,容貌如冬日清冷梅花般莹彻无暇的小姑娘,只一侧几个红红的手指印有些碍眼。

狐裘落在苏苑音的肩头,还带着些尚未散去的余温,苏苑音回神抬头,来人是她的兄长苏蕴之。

“兄长也知春风料峭还将身上的大氅给我。”苏苑音提起精神扯出笑,今日兄长倒是回来得比平常更早些,不过转念一想,今日是将苏落雪接回的日子,也是该早些回来去见见流落在外的妹妹。

苏苑音正想将身上的狐裘转递回去,却只觉得肩头被一股力量轻轻摁住。

“你且乖乖披上,兄长不冷。”苏蕴之关切看向她。

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最是懂事,也最是会为别人考虑,就是性子太静了。如若可以,他还希望她能多任性些娇蛮些。

苏苑音也不再矫情推拒,将兄长带进室内去取暖。

“兄长可有去看过落雪姐姐了?”

“还尚未,只不过回来时已经是知晓了事情的经过,阿音安心,就算母亲偏袒,兄长也定会为阿音讨回公道。”

听罢苏蕴之的话,苏苑音只觉得一股暖流悄然涌进心头,不过到底是苏家的亲女,是兄长的亲妹妹,她实在无颜因自己而让他们还没相认关系就变糟糕。

还只是劝了几句,就听见有人在外头通禀,说主院中派人来请大少爷过去叙话。

目送完兄长离去的背影,地龙烧的暖烘烘的屋子顿时又冷清的一半。

或许此刻他们应当正其乐融融一家团聚吧,她想。

只有自己,突然之间自己的家好像没了。

不过主院之中倒是没有苏苑音想象得那么其乐融融,苏蕴之并不喜欢这个新来的妹妹。

并无其他先入为主的原因,只是他总觉得这个妹妹心思重,眸子中也不甚坦荡豁达,甚至最爱动不动便哭,苏蕴之看见眼泪便头疼。

苏齐岳正欲想好好管教这个手段不甚磊落的女儿一番,正要罚人,宋氏死活不依,只说会此举定会寒了亲生女儿的心,两人正僵持着,倒是这个女儿又晕了过去。

因为掉进了冰雪还未消融的池水中,到底是身子骨弱,当晚就发了高烧。

宋氏不眠不休在一旁照顾着。

她也去瞧过一回,宋氏见她时神情有些愧色,笑得有些勉强,正欲说些什么又找不到话头,静默片刻,相顾无言。

到底有些不似从前,母女间像是有道慢慢张开的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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