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阮眠偏开头,妄图转过脸不看他,却被他捏着下巴转了回来,力度不大不小,逼着她和他对视。
两人距离近的几乎没有,彼此的呼吸交缠,烫的她皮肤染了层红晕,蔓延至耳尖。
江肆不紧不慢,徐徐地低笑:“我们的关系,没到可以谈情说爱的程度吗?”
阮眠一愣。
她在思考,他口中的谈情说爱,是动词还是名词。
是指她刚刚说的她的情感问题。
还是他和她,谈情说爱。
阮眠眼睫轻颤了下,在无声的僵持中,她抬起眼眸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杏眼黑白分明,又纯又欲。
勾的人心痒痒的。
江肆伸手把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指腹不经意间蹭到她的脸颊,像是带着电流一般,瞬间蔓延至全身。
“我们是什么关系,嗯?”
漫不经心的语气中,带着点似有若无的疑问。
阮眠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到底怎么说才会不得罪他,还能全身而退。
她和他什么关系?
还能是什么呢?
不是陌生人,但也不熟。
阮眠不傻,她能感觉到江肆对她的兴趣。
可他有过兴趣的人这么多,她不想做那些人中的一个。
喜欢上一个对自己一时兴起的人,脑子多多少少有点病。
只怕到时候她在泥沼中越陷越深,他干净利落地爬出来,连个失恋的过渡期都没有。
哦,似乎他之前的每一任都这样。
阮眠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自己是能让浪子回头的那个人。
他亲身制造的那些案例,告诉她一个浅而已见的道理——
别爱他,没结果。
阮眠深吸一口气,从容地道:“债权人和债务人的关系。”
再怎么说,那次是她向他求救的,他确实救了自己。
她始终是欠他一次的。
江肆本来以为她会说普通同学的关系,她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心底的燥郁减轻了几分,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江肆嘴角噙着笑,语气轻挑散漫:“债主没权利知晓你的情感问题吗?”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上了她的鼻尖,阮眠觉得他有点过分了,她微微皱起眉,嗓音轻柔:“我现在不喜欢他了。”
江肆的手指微微地顿住。
他又问:“以前呢?以前很喜欢他吗?有多喜欢?”
没等阮眠想好,是该告诉他真相,还是选择用谎言掩盖,又听他说:“就算以前再喜欢,以后也不要喜欢他了。”
窗外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
江肆直勾勾地看着她。
他的眼尾红了几分,本该张扬恣意的黑眸此刻透着几分乞求。
阮眠的心脏忽然重重地收缩了下。
她缓缓地调整着呼吸,选择和盘托出。
“我瞎编的,没有学长,也没有白衬衫,更没有告白信和暗恋。”
江肆身体僵了一瞬,低眸瞧着她:“真的?”她说的就跟亲身经历过一样。
阮眠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不知道是因为为了比赛编造谎言还是什么其他更深层次的原因。
“嗯,编故事是打辩论中很常用的手段,”她闷闷道:“赵新辉把逻辑链都堵死了,我只能编故事,不然我们肯定会输。”
江肆笑的胸腔都在颤。
他忍不住捏着她的脸:“小骗子。”
阮眠低着头,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对不起。”
江肆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嗓音温柔,话里却是威胁。
“以后再骗人,提前考虑好后果。”
阮眠指尖轻颤了下。
她撒谎不撒谎,关他什么事儿。
管的有点多了哦。
但她没说,这人有时候就跟个蛮不讲理的流氓一样,偏偏救了自己一次,她也不好不搭理。
于是,她点头:“我知道了。”
江肆捧着她的脸,低低道:“抬头看我。”
阮眠对上他的目光,黑白分明的眸清澈干净,专注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他眼里的自己。
从江肆的角度看去,恰好能看见她轻颤的睫毛。
他问:“你刚刚在辩论赛说的,都是假的吗?”
阮眠一怔,然后道:“都是假的,连立场都是假的,我觉得得而复失比爱而不得更遗憾,只是恰好我选了正方的辩题,所以才要按着那方说,我心底并不这么认为。”
江肆眼底的笑意减了几分。
他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教室里没开灯,光线晦暗的暧昧。
阮眠直觉他问的不只是这个问题本身,她垂下眼,纤细的睫毛在脸蛋上投下浅浅的阴影,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自嘲。
“对我来说,既然不能永存,不如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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