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沈安有心逗他,便笑着问他,“比饴糖还好吗?”
顾念之喜欢零嘴,可若说他最最喜欢的,还要属饴糖,前两年还因为吃多了饴糖把牙齿弄坏了,长河真人未此发了好大的脾气,指着他骂没出息,为了口腹之欲,竟能将修仙者的牙齿吃坏,从那以后,就不许顾念之吃饴糖了,只是沈安心疼他,才在储物袋里常备着,偶尔给他一两颗。
“当然啦!”
少年的声音没有一点犹豫,甚至还隐隐有些不高兴,像是责怪她为什么这样问,“自然是师姐最好啦,如果师姐让我别吃饴糖,我可以永远都不吃。”
少年说着,又笑眯眯的凑过来,“师姐最重要。”
沈安心里一暖,揉揉他的头发,“那过几日我下山给你带云片糕回来,你要不要?”
“要!”
“要两盒!”
沈安受不住他磨,到底答应将云片糕从一盒变成两盒,少年才蹦蹦跳跳的走了。
沈安收好储物袋,踏着夕阳往院子走。
日光下沉,再过不久就是天就黑了,沈安还想回去看看新得的琴谱,加快了脚步往回赶。
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沈安听见后面的脚步声,抬手先接住微风中飘落的桃花,然后转过身看向来人,轻喊了一声小师弟。
谢江月跟了她一路,从顾念之离开就没再隐藏声音,是故意要让沈安发现他。
谢江月来之前明明想好了说辞,可等到真正面对沈安时,想说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喏喏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身体还好吧?”
这话就奇怪了。
修仙之人又没有普通凡人的头疼脑热,能有什么不好的?
谢江月怕她没听懂,犹豫着将话说明白了些,“你,你那日,我见你流血了。”
空气一下静默下来,除了偶尔吹来的桃花香,沈安也分辨不出别的了。
她是第一次,自然会有落红,但这些没必要和谢江月细说。
沈安只道,“嗯,无事了。”她又等了等,见谢江月又不出声了,就告了别往回走,谁料谢江月亦步亦趋的跟上了。
沈安少有的烦躁起来。
既不用他负责,他又无话可说,现在跟在后面又是要干什么?难不成非要她反过来一遍遍安慰他才行吗?
沈安心里烦躁,脚步不自觉就加快了,谢江月随着她的速度,仍旧不近不远的跟着。
路上切磋的弟子见了,不禁感慨道,“大师姐和小师兄感情还是这么好啊,以前小师兄就喜欢寸步不离的跟着大师姐,过了这些年居然一点没变。”
旁边的弟子奇怪道,“听这话,你前几年不都在宗里?”
“出去历练五年,也算是稍长了些见识。”
“那难怪了,小师兄和大师姐关系早就没那么近了。”
另一个弟子道,“好像是小师弟从云玄秘境回来吧,我想想,好像是他十七那年?反正从那个时候开始,什么事都要粘着大师姐的小师弟忽然就变了。”
“可不,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小师弟长大了,知道羞了,可后来看那架势,多半是躲着师姐呢。”
“躲着师姐?为什么?”
“谁知道呢,我看那时候师姐虽然不说,还是伤心了好一阵子的。”
“要说关系好,早也轮不上小师兄啊,明明是二师兄更贴着师姐,凡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恨不得拿大师姐的话当圣旨捧着呢。”
“可不是,那时候小师兄还总和二师兄吃醋,一晃眼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几个弟子的闲谈很快被重新开始的对练打断,继续学习手里的剑法。
沈安一路憋着气,等到了院子门口,又觉得自己幼稚。
有什么好气的?
她怎么总是和谢江月计较些有的没的,他又半点不会在意。
沈安收回推门的手,转过身认真看着谢江月,“小师弟,你不用觉得歉疚,那日换了任何一个弟子,我都是会救的。”
谢江月下意识捏紧了手指,“你是说,随便哪个人,你都会救?”
这当然是假话。
她自然会救,只是会用其他方法,拖延住情毒扩散,要那些弟子受些罪等着出去解毒。
可谢江月是不一样的。
她到底舍不得谢江月受罪。
沈安点点头,“是,”她推开院门,又将门关上,隔着栅栏看着谢江月,故作轻松道,“所以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她顿了顿,忽略心里的酸涩,“可以不用再跟着我了。”
谢江月在沈安屋外站了许久,等到日沉月升,才披着满身的冷露离开。
沈安察觉到他的气息消失,停下了手中半点没看进去的琴谱,无声叹气。
既然没有与她相好的意思,便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事…
不要让她,再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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