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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五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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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声音清亮,透着温软与诚恳,倒真像个知错就改的孩子,“均儿方才有错,不该咬太傅,请太傅责罚。”

顾行川没想到这个小太子会追出来向自己道歉,尚有些诧异,许是见他久久不答,萧可均想了想,他抬起头,直视顾行川。

四目相对,萧可均走向了顾行川,少年抬起手,忽然伸过来握住了顾行川方才举着的那只受伤的手。

下一秒,萧可均将那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顿了下,接着又侧头在顾行川掌中轻蹭。

刚才这个人,是想摸他这里吧。

萧可均如是想。

“太傅,”萧可均再次软了声音,“原谅孩儿吧。”

不得不说,萧可均放软的态度确实让顾行川刚才被咬的不悦消减了很多。

虽然这具身体和萧可均有仇,但那些事又不是他做的,白白被咬任谁都不好受。

此刻,看着乖乖巧巧蹭着自己的萧可均,顾行川掀起薄唇,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好,不怪你。”

原本只是装装样子的萧可均看到他的笑,心中莫名一滞,眼中异样一闪即逝,旋即又很快将其敛下,跟着笑起来,“太傅不生孩儿的气就好。”

少年五官尚未长开,笑起来却煞是好看,因为跑动而变得粉粉嫩嫩的一团,颇为惹人怜爱。

顾行川笑了笑,牵起他的一只手,“不生气。”

萧可均一路送顾行川出了宫门,伫立宫门良久,纤长眼睫垂下将眸子里的神色藏得干干净净。

翌日整个朝堂后宫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生杀大权在握的左相大人被小太子奉为了太傅,这无异于告诉所有人——小太子已被左相护在了羽翼之下。

皇帝对此并无异议,皇后此举早就提前同他说过,此事乃他默许。一时之间,朝堂上的各个派系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而这时,系统也传来了任务进度条被激活的消息。

*

随着小太子与丞相的关系日渐密切,在皇后的敦促下,萧可均出入相府的时间变得愈发频繁。

另一边,顾行川对于萧可均的栽培可谓尽心尽力,受过高等学府教育过的他融合了原先这具身体的记忆后,深谙帝王之道、天下大道,教起萧可均来也还算轻松。

今日休沐,萧可均照旧来了相府。

如今的他早就明白了各取所需的道理,虚与委蛇更是皇室中人的必备技能,他的身份远没有表面看起来那般高贵。

萧可均想起在自己和丞相亲近前后,那些后妃、皇子对待他和母后的态度,他现在所有的一切殊荣,都是丞相给他的。

即使那个人是他的仇人,萧可均也不能做到真的与之敌对,且看对方那般尽心栽培自己,原本仇视的心……动摇了。

萧可均开始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是想要借着丞相上位,之后将其除之而后快。还是,其他的什么,萧可均陷入思索。

正想着,相府的大管事见太子到来,忙迎上前,“给太子殿下请安。”

萧可均抬手,“免礼,太傅何在?”

这些日子太子都会在休沐时来找丞相,相府中人已是见怪不怪,听萧可均问起,大管事躬身回答,“相爷在后院,殿下请和老奴来。”

萧可均微扬了扬下颚,心底却在想着其他事,刚才的念头仍在他脑中回荡。

除之……而后快……

这是他的初衷。

此时却在萧可均心中泛起涟漪。

正思考着,后院到了,萧可均回神,却见自己被大管事带着行至了一处清幽的长廊上。紫藤花从廊柱上垂落,风一吹就飘荡开,散出缕缕幽香,吹拂进走近的人鼻间。

大管事恭敬道:“相爷就在里面,还请殿下稍作等候,待老奴前去通传一二。”

萧可均眉头微动,不假思索道:“不必,本殿自己进去。”

这个想法稍有些大胆,但萧可均想,他有必要再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纵使有利可图,但顾行川的底线是萧可均必须要掌握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日后行事上,摸清前者的脾性,为自己取得最大程度的收益。

这般想着,萧可均自顾朝里行去,大管事哑了声,想说里面是什么地方,被萧可均留下的两名随从却迅速以警告的眼神看向他。

大管事讪讪闭了嘴。

虽不知相爷为何开始与太子走得这样近,但眼下最好还是不要触对方霉头,于是大管事安下了心,左右相爷身边还有暗卫侍候,不会出什么差池。

顺利穿过长廊,萧可均看清前方不远处的雅阁,猜测着顾行川应是在那,脚下步子也快了几分,他走上雅阁,未看到有人却先闻见了水声。

萧可均环视一圈无人的雅阁,走到雅阁边的长椅上,凭栏远眺。

顾行川正在泡温泉,脱离了现代社会的电子产品,整日不是上朝议事就是下朝待在府中,顾行川倒是想出门看看,可想到第一日的刺客事件便打消了念头。

相府中戒备森严都有刺客,外间更不必说,在武艺未完全融合之前,还是不要出府得好。

今日顾行川难得想到找点事做,逛了相府一圈,最终发现了这处绝妙之所,打发走伺候的下人,自己一个人泡起了温泉。

这具身体的肤色白皙,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容貌还是自己的,顾行川因而少了适应使用他人身体的步骤。

青年头发披散,雪白的皮肉在乌黑的发丝间若隐若现,待除去所有衣物浸泡入水,发丝便被打湿成了一缕一缕黏在身上,显现出更多瓷白的肌肤。

顾行川找了个舒适的角度趴好,开始闭眼享受,不知泡了多久,顾行川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水雾令他有些微微地发热后,明白温泉不宜泡太久,遂起身离开泉水。

直到回了雅阁,不多时大管事来报,“相爷,殿下已经走了。”

顾行川滞了滞,“什么?”

大管事看了看他,又复述一遍,“太子殿下已经走了。”

“太子?”顾行川,“太子来过?”

大管事诧异了,把萧可均方才来过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顾行川正思索于萧可均为何来了又走,大管事却注意到他并未在意太子未经通传,心说相爷是真的重视太子。

*

相府那次短暂的插曲,萧可均隔了一次休沐才再度前往相府去见顾行川。

他如今还未开始上朝听政,被皇帝以年岁尚幼的说法安排着一直在太学中念书,加之亦没有出宫开府,朝堂和后宫相隔甚远,因而已有十一日未见顾行川了。

萧可均低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刚走进步就觉整个人撞到了什么东西,抬眸便看到顾行川正笑看着他,“怎么不看路?”

听见这话,萧可均动了动唇,想说身边自有侍从提醒,方才他们不出声,应当是这人不让的,然后故意让他撞在他身上。

思及一切都是顾行川有意为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萧可均耳尖有些发热,眼神不住闪躲,垂眸视线便停留在对方绛红色的衣袍下摆,须臾才支支吾吾道:“均儿在想事情。”

好几日没看到他,顾行川玩心大起,有意逗逗萧可均,见他耳根烧红,自觉是自己把人逗到了,不免低笑出声。

听见他笑,萧可均下意识回想起那日……

太傅在温泉中嬉戏时,笑得也似这般好听。

明明有着那样瘦弱的肩膀,对方却是大乾朝权侵朝野的左相大人,萧可均胡思乱想着,下巴突然被人抬了起来。

顾行川直视他,终于问:“那日为何来了又走?”

末了,顾行川又补充:“还这许多日不来。”

萧可均在他说话时呼吸就不自觉停滞,此刻心脏更是一阵狂跳。

他要怎么回答。

说是因为不小心瞧见了太傅沐浴才慌忙逃走吗?

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

萧可均一阵头脑风暴,就在他脸色跟着涨红了一大片,羞臊得就要抬不起头时,府外有人飞快冲进来,跪地禀报道:“相爷,皇后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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