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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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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猎回去后,宋子珩又忙了起来,有一段日子两人都未见着面,只偶尔回一封信,纸上也是短短几行。

桑乐心中不满,却不敢有怨言。

不只他一个人,整个大周都忙个不停。

春耕已入尾声,各方官员皆要向朝廷汇报成绩。皇帝从猎场回宫后,便一直称病不理朝政,若干事宜全转交太子处理,自月初起,东宫每日皆是人来人往。即便住在后院,也被烦得不行。

正好崇文院复课,就拿了书本过来。

四月底的天气已十分暖,日光从窗棂透进来,将课上的学子也晒得昏昏欲睡。

桑乐倒没春眠,轻轻咬着笔杆神游。

自上次过了一个月,爹爹就再未与她说过话,虽说他公务缠身,可同在饭桌上时对她也视若无睹。

她平日里努力将一切看淡,可有时想得深了,也会忍不住猜疑,爹爹为何会如此对自己。

曾隐隐听宫中嬷嬷说起过,娘亲是生她时难产而死,可这能是爹爹对她这般厌烦的原因?

若真如此,那也太

“桑乐!”

正苦恼着,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猛地中断了思绪,讲台上,肃容的先生直盯着她:“你起来说一说,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啊?”桑乐吓了一跳,手中毛笔险些落到地上,忙不迭捉回来,站起身茫然道:“什、什么?”

“噗哧”周围传来几声低笑,“我早跟你说了,她睁着眼也能打盹”

授课的是个年轻的学士,出了名的铁面先生,无论堂上学子身份如何尊贵也一视同仁,学生们都挺怵他。

桑乐自知走神被发现,乖乖低着头准备挨训。

先生看她一副回神模样,问:“你方才在作甚?”

“我”

坐在临桌的闻蔷替她答了:“回先生,姐姐刚才在作画。”

“作画?什么画?”

桑乐斜眼瞪着她,低声道:“要你多嘴!”

闻蔷却挑着眉笑了,随后突然伸手将她案上摆的册子拿起来向先生展开:“先生您看,这是姐姐方才的潜心之作。”

“你!”桑乐猝不及防,想抢回已来不及。

闻蔷继续说:“姐姐向来就爱作图,所著丹青我从来也看不懂,不知先生能不能识得其一二分?”

先生走下台,接过那册子过来翻看。

那原本空白的纸上被墨水晕染了好几处,最深厚处已浸了好几页,一看便是拿着笔许久没动笔尖滴的墨而为。

桑乐心中忐忑,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听先生将册子扔在她面前桌案上,愤然道:“你若不想学,只管回东宫去睡软榻,何苦来这处受罪。”

“我没”桑乐想说什么,先生却已抽身走了,她只好愤愤地看向旁边拱火的人。

闻蔷却歪着脑袋朝她吐舌头。

先生显然被气得不轻,回讲台没说几句便说散课,随后负手而去。

没了先生,课上的世家子弟们便暴露了性子。

有个手长脚长的公子哥过来,一把抓起桑乐的册子,扬声道:“让我们欣赏欣赏桑乐的佳作,不知今日画的是什么?”

旁边有人笑起来,附和道:“世昭你可拿稳了,既是出自郡主之手,必然不是什么俗品。”

那叫世昭的公子将册子拿在手上,十分仔细地瞧了一番,又倒过来再瞧一遍,皱眉道:“这画果然是大家之手,我竟没看出来是什么,不知郡主可否指点迷津?”

周围的公子小姐们纷纷笑起来。

-

宋子珩近日忙得实在脱不开身,近年来朝中改革颇多,礼部的人手愈发不够,他已连着在案桌上睡了两夜。下午才抽出空来回府换了身衣裳,又紧着时间来了崇文院请前辈帮忙。

事办妥后正要走,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哄笑声。

有人正喊着桑乐。

宋子珩停了下来,侧耳却听不清在说什么,不自觉地往那处走了几步。

几个恣意的世家公子正围作一团,手中拿着什么东西,高声念着其中内容。

桑乐坐在旁边,却一脸淡然,似未听见般,一只手撑着脸伏在案上不知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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