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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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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走啊?”

老妇瞧着有些舍不得两个年轻人的离开,顾沉从来不善这些人情世故的交际,闷在旁边不说话,像个不太聪明的哑巴。好在初泽看起来很擅长,他年纪轻轻不知怎么的居然能和五六十岁的人聊到一起,还能把人聊的喜笑颜开。

“收留之恩初泽此生难忘!这是一点小心意,今后初泽也会常来看望二位。”

初泽递过去一个长方体棕盒子,顾沉瞥了一眼,居然是一颗难见的千年人参,最适合年事渐高的人,可治百病延年益寿,这个小心意居然还真用了心。

他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无论什么人和他交往,都会非常舒心。

大病初愈,顾沉面上还残存些病态的苍白,加上他此时心情不怎么好,整个人更显得怏怏的。初泽和人客套完,回过身就看到顾沉这副全世界欠了他几百万银子的模样。

“怎么了?”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顾沉的额头,“还有哪难受?”

掌心温热,薄茧轻轻摩挲,温柔的像是要抚平所有病痛,顾沉反倒心烦意乱,他有些用力的扒下初泽的手,转身入了雪地中。

哪怕出了太阳,可寒冬的雪也不会这么快融化,更大的可能是旧雪未融又添新雪。此时暖阳高照,同时凛风冷冽,随时会再下一场鹅毛大雪。

堆积了几日,地上的雪还很厚,几乎要没到膝盖,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以至于顾沉没法撂挑子独自回去,鞋履没入,活像踩进流沙,没有马车这么硬走,怕是走几步就得虚脱。

凡人都是怎么在这种天气出门的?

顾沉没想到他能在这种情况下体验人间百态,更没想到初泽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突然摁住了他的肩,而后背对着他,微微弯腰。

“雪太厚了,上来,我背你走。”

裘衣毛茸茸的,像是在宽厚的脊背上铺了层地毯,被太阳一照更显得暖烘烘。只这一瞬间的犹豫,初泽突然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他整个人直接被拖拽到了初泽背上,像根被捞上去的面条。

“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初泽微微侧过脸,他的颈窝处除酒香外,还有种说不出的淡雅清香。顾沉埋在他背上,脸贴着他的侧颈,只稍稍调整姿势,就能直接咬断他的脖子。

顾沉不嗜血,但好杀,他喜爱看猎物濒死挣扎的模样,尤其是生前越狂妄的人,他越喜欢其跪地求饶,无能为力的接受死亡的阴霾。墨宁知晓他习惯,都是把猎物挨个捆好,送到他面前恐吓一番,越绝望,杀起来越舒心。

他的左手神不知鬼不觉伸到了初泽左胸口处,云中月送他的法宝泣血刃,被他藏于本元中,可以由凡人操控,刺破血肉后将血灌入刀刃的槽里。他操控这把隐形的刀,立在了初泽心口前。

虽然是冬天,可初泽并没怎么穿厚衣服,除去貂裘,也就两三层衣,他的手覆在初泽胸口,几乎能感受到那炙热的心跳。

初泽走得很稳,在雪地中如履平地,凑的太近,呼吸间吐出的白雾也一清二楚,他整个人都是温热的,以至于顾沉大病初愈行于风雪中,居然也不觉得冷。

放在初泽胸口前的手滞留了很久,硬生生带了些亲昵的意味,就如同思想的挣扎,来回拉扯,最终也没个结果。

直到被背回小镇的木屋,顾沉才发现,他居然犹豫了整整一路,错过了最佳下手机会。

你在等什么?顾沉咬着牙自问。

对于仙君来说,取心头血并不一定会死,大部分情况是元气大伤修为尽散,命总归是残存的,况且就算真死了……又有什么?他本来也是打算杀掉这人的。

这个心软,太不该了。

顾沉正暗自懊恼,而就在这时,随着初泽用脚缓缓推开木门,一只黑猫不知从哪个房梁窜了下来,它周身缠绕着淡淡的黑雾,露出爪牙嘶叫着往两人身上扑。

“铮”的一声,银色的屏障挡在了两人一猫之间,黑猫撞上屏障,登时崩碎了两颗牙,又是“砰”的轻响,黑猫被猛的弹开,狠狠撞在了墙角,在地上滚了几圈,皮毛挂满了蜘蛛网,甚是狼狈。

“哪里来的小妖?”初泽挑了挑眉。

顾沉近距离观赏了这场交手,登时对初泽更多了分疑虑。妖是天生修为,因妖丹所在,法术起步比仙和魔要高太多,初泽这般随随便便手都不出就能把妖甩飞……这种水平在整个仙界都不会在“随便修修”那一行。

黑猫有气无力趴在地上,初泽也不催,他缓缓将顾沉放下,甚至还有闲心用内力温了杯热水递过去:“吹了一路冷风,喝点热水暖暖。”

顾沉如今已经确定这人目前是不会害他,吃那么多饭也不再担心会被下毒,他大大方方抿了口水,身子确实暖和不少。冻僵的腿脚随着屋内火炉的燃烧已经恢复正常,他甚至还有兴致凑过去看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黑猫。

“小黑猫,这是想杀谁?”顾沉半蹲下去,手放在黑猫脖子的脊椎上,这是猫科动物捕猎时最常撕咬的地方,只一拧,就能当场毙命。

他的指腹在骨骼上轻轻摩挲,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随手取命。黑猫在这种渗人的抚摸下炸了毛,却一动不敢动,脊背微微颤抖,显然极度恐慌。

这便是顾沉的可怕之处,他总能在真正下手前,就让手中的人在心理上率先生不如死,破掉防线而崩溃,死亡的阴霾随时笼罩,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时间,纯粹看顾沉什么时候来兴致补上最后一刀。

这般心理折磨下,黑猫终于崩溃了,颤抖着发出人声:“我……我是接了悬赏令,要杀……那个人。”他朝顾沉身后瞥了一眼。

那个人,显然指初泽。

他顺着看过去,就见到当事人初泽挑了挑眉:“赏了多少?”

顾沉:“……”

不问雇主是谁而是问赏多少钱,是不是价格给够了还能自己抹个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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