揩油（2 / 2）

这称呼之前就把顾沉喊的浑身不对付，两人独处时这么一唤，顾沉反而意识到了问题：“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那个和你打架的人喊你顾沉啊。”初泽一脸无辜，“不过现在哪有喊干儿子直接喊儿子，不都是喊小名，我觉得小沉好听还顺口，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迟早要被我杀了，把你留在这世上都是对顾沉这个名字的侮辱。

顾沉不动声色暗骂了两句，不过人在屋檐下，他暂时忍住了杀意，面色平淡道：“你的朋友呢？”

“他回家喽，那可是名门望族的小公子，家里看的严，出来不了多久，不像咱，无父无母的地痞，想混多久混多久。”

“……”

他真是头一回遇到自称地痞混混的，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小白脸。

初泽率先夹菜入口，执筷动作颇为优雅，倒是一副端庄君子模样，确定初泽咽下去后，顾沉不动声色扒了口饭，想了想，还是轻飘飘撇出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绝不信一个普通的混混敢有恃无恐和官府对着干，顾沉甚至有留意虚白对初泽的态度——表面上的确是好友关系，但虚白对初泽明显多了分敬重，例如从来不和初泽唱反调。

那个虚白尚且是名门望族，那初泽呢？

“嗯……问这么多，你这是想提前继承为父衣钵？”

初泽笑意浅淡，算是应付了个草草的答案：“我就是个市井混混，没有任何身份，不然我闲着无聊住在这里干什么？捡小孩玩吗？”

顾沉冷冷抬眸：“不是吗？”

初泽又是一笑：“这一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屋外孩童远远的嬉闹声格外清晰，倒真有几分朴实的乡野气息，却无法安定两人之间看似平静实则剑拔弩张的对峙氛围。

“你往外跑，我不管你。”初泽率先打破僵持，他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镶着蓝宝石的戒指，搁在桌上，“但是你要把这个戴着。”

无论理由，顾沉从不乐意有人逼他做事，当下没有搭理，像没听到似的，继续夹菜。初泽挑挑眉，终于开始笑嘻嘻威胁：“不戴没有解药。”

顾沉筷子一顿，额角青筋微跳，他声音压的低沉，和那日杀熊妖时几乎是一样森寒：“你得当心，今后在不经意间背后会不会多出一把致命的刀。”

“我会注意的，不过现在，你得先戴上。”初泽又把戒指往前推了推，“放心，之后事了，你不喜欢取下来就是。”

这确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被威胁的感觉委实令他恼火，顾沉没有动，初泽叹了口气，无奈地拿起戒指，而后突然抓住顾沉的手。

见过偷袭刺剑的，没见过偷袭抓手的，初泽身手极快，几乎没给反应余地，顾沉一愣，下一刻，戒指便被套在了他右手无名指处，蓝宝石煜煜生辉，在骨节分明的手上格外刺眼。

“好看。”初泽唇角微扬，不知指的是戒指还是手，甚至流氓般在顾沉的掌心处轻轻摩挲。

顾沉猛的抽回手，再没了吃饭的胃口，冷着脸转身离去，关门的力度几乎震的整个木屋抖了三抖，筷子滚落在地，沾了圈灰尘。

初泽的手还顿在半空，半晌后，他才懒洋洋将手收回，瞥了眼自己的指尖：“啧，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知道害羞，稀奇。”

“……那叫害羞？你没看他眼神，那都快把你杀了几千遍了。”

说话声传来的方向，随着一阵白烟略过，虚白的身影突然出现，初泽却一点都不意外，轻飘飘把自己的筷子搁在一旁。

“不让他傻眼，哪有机会套上戒指？你以为失去修为的魔尊就是软柿子？”初泽瞥了眼顾沉离开的方向，“那戒指能让我时刻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也能助我随时找到他，上次那种搜魂术生效时间太短，每天都下太麻烦了，我选择直接一劳永逸。”

“……所以拜托你，一定要杀了他。”虚白忧心忡忡，“他现在肯定在寻找恢复的办法，或者联系他那些护法，我百分百确定，等他恢复修为，会把你剁了。”

“他不会有这个机会的。”初泽像是疯了一样道，“而且太子殿下不觉得，小魔尊炸毛的样子还挺可爱吗？下次找机会我得摸摸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