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字(1 / 2)
虽然话题是她挑起来的,但颜悠悠感觉着今夜滕霁对于她的夫君,着实有些莫名的好奇,心内默然了片刻,低眉道了句:“他对我,是挺好的。”
滕霁闻言她这般说,幽幽的一笑。
齐廷那个人,同她定亲后不久,老侯爷故去,他不趁热孝成婚,反而是借口守孝一去边城三年整,期间同她书信寥寥。
与她成婚不足一月时,边城动荡,他便又上马征战。
离京的半年,往来的家书也都是寄给齐母的,给她的私信却是一封也无。还为了让她早些有孕生子,不顾这一路的危险辛苦,允许她一个人来这边城战乱之地。
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觉得,齐廷对她挺好。
这傻樱樱,真是叫人心疼又无奈。
“救下你时,我瞧着你的马车和行囊,便知你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想来你夫君出身也不会差。”
滕霁说着,眉尾轻扬一丝,淡声又道:“听说豪门贵胄之家规矩多,男子更是三妻四妾,你夫君呢?”
颜悠悠闻言,抬眸静静的看向他,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在她夫君身上绕不过去了……
沉默片刻,轻眨了眨眼,柔声道:“跟那些纨绔子弟比起来,他倒还好,除两个温顺的通房外,并未纳妾,也不好色风流。”
对于齐廷,她一直都知道,他是个可靠的夫君。
她的婚事,在京中贵女圈子里,也是令人艳羡的亲事。
虽然成婚之后,她的心里对他稍稍有些失望,但比起那些纨绔子弟眠花宿柳,娇养外室的丑闻,她所不满齐廷的那些,便也就算不上什么了。
滕霁听闻她这么说,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望着她,唇线轻抿着,一时并未说话。
直到颜悠悠眼神疑惑的望着他,他才缓声开口,温润的嗓音,却似有千斤重。
“你会有这般想法,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世人对于男子,大多宽容。只要不眠花宿柳,风流狎妓便算是好男人了。”
“但若是我……”
滕霁说到这里,眸光深刻的望着她一双眼睛,一字一句的低语。
“若是我娶妻,我便一定会对她一心一意,绝不沾染任何旁的女子,终其一生只守着她一人。”
“我觉得这才是,夫妻二字的意义。”
颜悠悠轻轻抿了唇,眸光有些恍然的半垂下来。
懵懂少女时,谁不想要一心一意,相互扶持到老的夫君。
成婚之前,齐廷从边关回京,那三个月她一直期盼着,能听到他打发了通房的消息,可最终她失望了。
但此刻听着滕霁的话,她还是免不了心中升起些酸楚。
沉默了片刻,才抬眸对他淡淡一笑:“那你将来的妻子,有福气。”
滕霁闻言,望着她幽幽一笑:“希望将来我能娶到心仪的女子,不然孤老终生,也太可怜了些。”
颜悠悠看不清他眼睛里明晃晃的暗示,只是一笑,柔柔道了句:“文公子是好人,好人有好报,你一定能达成所愿的。”
“借你吉言。”
滕霁笑笑,收了碗筷,走之前扶着她又躺下。
待他走出了屋子,颜悠悠目光寂寂的望着屋顶,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是莫名……有些失落。
临睡之前,滕霁躺在她身侧,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枕头。
他侧着身子,大手拍了拍枕头,开口道:“夜里若身子麻了,别忍着,直接叫醒我。”
“嗯,我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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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悠悠早已无聊的闭上眼,说话间也没有睁开,屋子里烛光昏黄又柔软,映着她姣好的侧脸。
她感觉着滕霁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许久,他才转了过去。
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她知道文公子不是坏人,但今天的他有些奇怪,她难免有些紧张。
屋子里静静的,身边的人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只是一闭上眼,便能够清楚的闻到自身边传来的淡淡清香,像是幽竹,又像是青松。
清雅如君兰,宁静似远山。
一丝丝,一缕缕的,随着呼吸,沁入她的心脾。
她缓缓的睁眼,白雾迷蒙的眼前,她静静的望着不知何处。
良久,她才又闭上眼,将脸侧向一旁,在脑海努力的回忆着丈夫身上的味道,却发现,根本记不起了……
而滕霁,却在身边人呼吸深长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她出嫁那天,他在人群中为她送亲。
即便心中遗憾与她无缘分,但也盼着她同齐廷琴瑟和鸣。
可他竟想不到,齐廷却不珍视她,默认她来边城不说,更不在沿途驿站打点,还在明知边城动荡的时候,不派人提早去接!
这种冷心薄情,眼里只有功业的男人,哪里配得上樱樱?
当初樱樱的婚事,若不是他不能,又哪里能轮得到他齐廷?
越想越气。
萤火烛光微摇,滕霁暗沉的眸底,在触及颜悠悠面容的那一刻,瞬间柔软下来。
手掌轻轻抚着她耳畔,空气中若有若无低音:“再耐心等等,很快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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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金秋暖阳,是个极好的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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