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婚大军(1 / 2)
明天,他们就要离开上海了……
擦肩而过,再不会有重逢和相见了。
那一瞬间,张静修满心想的都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那远方不是云霞、而是吞没他们的血光。但她的脚就像被铁钉死死钉在地上,一寸也挪不开。
“怎么哭了?”
“没什么,风大、眼里进沙子了。”
如果,是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在那根枷锁拉住她之前,她也许已经不顾一切了。
不知道到底是她变了,还是她本就错了……
之后他们去了江宁,不过一路上静修一直兴趣提不上来,感觉哪儿哪儿也没啥意思,加上他们身份敏感,索性就打道回府了。
这时候万历五年的殿试已然落幕了,三百多号人成功通过了平均录取率8的会试,成为了大明新晋公务员,而且至少是个正处级的县令。
其中第一甲三人,状元沈懋学、榜眼汤显祖、探花曾朝节。
也就是说,汤显祖提前六年高中进士,填补了原本张嗣修榜眼的位置。
今年汤显祖二十八岁,高中榜眼、可谓年少有为。不比原来时间线,他万历十一年才中三甲第二百二十一名,都快吊车尾了。
至于后面这二三百人具体人员名次有没有什么变化,这谁都记不清了,张静修只注意到日后的东林党大佬邹元标还是在的。
“也不知在这里,他是幸运、还是倒霉。”
幸运的是,本来今年因为公开反对张居正夺情,邹元标强烈声援了“夺情四公子”,被当场廷杖八十、发配贵州。希望这次他能躲过这一劫。
倒霉的是,他要是早一科来会试,现在肯定也被朱翊钧一股脑塞去美利坚的大船上了。
这下一趟船什么时候发,还不好说。
“参见陛下。”张静修笑嘻嘻,“也没多长时间不见,您怎么气色不好了呢。”
朱翊钧凉凉地撇了她一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虽然上辈子,咱俩人人平等。但好歹现在我君你臣,就当演戏、你能不能敬业一点?
静修继续逞口舌之快:“怎么样,被抓回来之后,就没有被我爹痛扁一顿?”
明朝皇帝多奇葩,其实朱翊钧不过偷偷溜出去玩一场,这根本不叫个事儿。
跟玩出了花样、玩出了特色、最后把自己给玩死了的朱厚照比起来,简直小巫见大巫。
说起来,还是张居正和李太后要求太高了。
就指望自己培养生出来的是一个无欲无求、没有感情的皇帝机器、皇权代言人。却忘了,他做皇帝之前、首先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别提了。”朱翊钧痛惜说,“我娘气坏了,让我跪了足足三个时辰。”
他揉了揉膝盖,万历皇帝后来腿瘸了,该不会就是这次跪的吧。
他模仿李太后的口气说:“你……你……你把先生的教导都忘了,你配当一国之君么……她还说要废了我皇帝之位,让我弟弟来当。”
呦吼,听了这话他当场差点儿没笑出声来,竟有这种好事?!
赶紧的,太后无戏言,他现在就写退位诏书,立刻让潞王那小子黄袍加身。
“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张静修调笑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你就认命吧。”
b站有up主精准总结了,穿越者有一条黄金规律——地理决定论和身份决定论。
穿越的地点和魂穿的身份,从根本上决定了你命中注定要走的路。
这个时间点,你要是穿到广州、那肯定是会党,一觉醒来在广西、那肯定得跟着天平天国北伐打天下了。
穿成皇帝大臣等统治阶级、必然要搞改良变法,穿成贫下中农、自然是要揭竿而起的。自上而下是改革、自下而上是造反,殊途同归而已。
所以说,其实命运本就没有留给任何一个人太多选择的余地。
不管哪个时代,我们大多被身份和环境所裹挟,最终被推上了面前的这条路而已。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己不由心吧。
说起会党来,张静修赶紧一拍脑袋,把周秀英父女的事竹筒倒豆子一般说。
“现在还有天地会么,不会真有反明复清的吧?!”
“这得去问你爹啊,他现在是一把手管事的。”
“哼,别尽想着推卸责任,议事儿的时候、你不是也都在么。”
朱翊钧只得无奈说:“天地会还是有的,反清复明、反明复清不过区区一个口号而已。”
这个不行就换另一个好听的么,本质上都是下层劳动者为了反抗压迫的群众性运动。千百年来,一直都是此起彼伏的,到了太平天国时期到达最高峰。
“甚至还有种说法,说天地会在明朝时候就有了。”
封建朝代更迭,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张静修正想问问,那咋办呢?
“三哥……三哥,你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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