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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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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窃窃私语,忽然听得有人道:“大娘子,大娘子!”

南鸢瞧过去,却是她派去监视喻姨娘的丫鬟兰儿,她风尘仆仆,显然才从郊野寺庙回来:“大娘子,二娘子和三少爷在城郊家庙闹事呢!”

原来自打时夫人进家门后二娘子和时老三就盘算着接喻姨娘回家,发现绝食上吊对时夫人无用后,他们索性愤然不再祭祀时夫人的法子。

时家两位庶弟庶妹就此要挟,唯有将喻姨娘接回家中才可,否则他们就不再给时夫人祭祀。

兰儿没法子便只能来寻自家娘子出主意,紧赶慢赶可算赶上了宫人探亲的日子。

可南鸢听后也眉头紧锁。

按照礼法去世的人应当享时家子孙后代祭祀,可如今南鸢在宫里不能出去,自然无法给亡母祭祀。

若是托付自己的仆从呢,可又据说外人烧的香火不能送到本人手里,非但是时家血脉才可。

奶娘气得两眼喷火:“这些人也太过分了些!我去寻老爷说理。”

南鸢摇摇头,父亲害死了母亲,他巴不得母亲永世不能超度呢。

去寻时夫人帮忙呢,两人又没有什么交情,她可以为了自己地位稳固打压喻姨娘,却不会为了一个前面已去世的夫人去激怒时老爷。

南鸢思来想去都想不到完全的法子,眼看着探视时间已到,她只得吩咐两个仆从:“先去城里各大寺庙给母亲和庾家供奉上长生灯,祭祀之事容我慢慢想想法子。”

没人留意,不远处的角楼上正有个男子极目远眺。

齐大水踮一踮脚,正看见时南鸢从宫巷迤逦而行,时不时还拭一拭泪,肩膀也在轻轻抖动,想必这是在哭。

好好的人儿,怎么就哭成了这样呢?

正思索着,就听官家淡淡问:“时家的夫人如今如何?”

她恍然大悟,官家这是要替时南鸢出头,忙恭恭敬敬回答:“时家夫人进家门后制辖时家人,拉拢时语序,时刻提防着那些贰臣背地里串通里应外合。”

官家“嗯”了一声,似乎兴致不大,沉吟片刻才道:“吩咐下去,多觉察细微末节,不可有漏网之鱼。”

齐大水应了,下去布置。

南鸢一想起母亲牌位孤零零躺在城郊寺庙里无人祭祀就心里悲恸不已,世人最注重祭祀神鬼之事,自己身为子女却只能眼看着母亲灵前冷落,一时心里难受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却不敢在福宁宫哭,进了宫就是皇家的仆从,做仆从的没事掉眼泪难道是为皇家哭丧?是以宫廷里的侍从都绝对禁止哭泣,违令者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只得自己寻了个荒废的宫闱,藏在荒草堆里狠狠哭了一场,心里才好受了些。

不过出了宫闱刚绕过宫墙就瞧见了从公子。

对方手持鱼竿,见到她吓了一跳:“时娘子,您怎的从这里出来?”

再见她眼睛红肿便住了嘴,只有些怜悯地叹了口气:“时娘子可是为了家中事烦忧?”

南鸢点点头,眼泪又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在下在京中也听到过时家家事。”从璇飞眼神似乎很是怜悯她,“大家大户各有各的阴私难为,时娘子多看开些,想必你母亲在天有灵也必然希望看到你无忧自在。”

南鸢没什么友人,自舅家人去世后就没有再听到过什么同辈暖心的话语,一人在世间行走久了,原本当自己是铜心铁肺什么都打不垮的,可有一天听到一句路人的安慰却才明白自己也是人心肉肺。

她当即点点头,真心实意福上一礼:“多谢从公子开解。”

从璇飞点点头:“那就好。”

走了两步以后忽然又回过头,晃了晃手里的鱼竿:“今日帮你的功德一定能助我钓上大鱼。”

他说的话幼稚至极,南鸢忍不住“噗嗤”一笑,阴霾短暂离去,这下是真的心情好多了,她笑眯眯道:“一定!”

两人告别后南鸢又继续往前走,过了这条紫薇花道再转过一片竹林便是福宁宫了。

她兴冲冲往前走,转过紫薇花道尽头,却出现了一个赭黄色常服的身影。

是官家。

南鸢悚然一惊,差点趔趄了几步,第一反应就是回过头看适才自己与从璇飞说话的地点。

上次她去慈萱宫给太后送瓶花都能惹得官家动怒,那这回私会外男岂不是犯了大忌?

想起上次的当众责罚,南鸢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

“好大的胆子,见着官家还不行礼?”官家身边的太监呵斥道。

南鸢慌得行礼,可官家见她回头眼神越发阴鸷,踱步到她身边伏下了身子。

他身形巨大,罩在南鸢面前就如一座小山一样,南鸢触目所及全是赭黄色龙袍,越发瑟瑟起来。

他捏住了南鸢的手腕。

南鸢想起上次被官家攥住手腕的瞬间,本能挣扎了一下,可无济于事,他的手掌就如铁钳一样,南鸢瘦弱修长的手臂如半截嫩藕,轻而易举就被他攥了个周全。

下一瞬他便如老鹰捉小鸡一样将她从地上提溜起来,淡淡问身边的侍从:“值守时间四处闲逛,该如何处置?”

侍从想了想:“臀部挨十板子,阜宁门行刑,让宫人们都看见以儆效尤。”

臀部挨刑?

还要被过往的宫娥太监们都看见?

南鸢被吓得脸色煞白,很快她的眼睛里就噙满泪水,像是雨中摇曳的菡萏,越发楚楚动人。

她被提溜起来后离着官家很近很近,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官家的脸色并不好,棱角分明的下巴此时紧紧抿着,露出的线条都透着几分沉沉。

南鸢越发慌乱,可越怕越要出事,她眼皮一眨,泪水就从眼眶中流出来。

她越发慌乱,恨不得逼着眼泪倒流。

眼看着那泪水就要顺着桃子一样的脸颊流到官家左手上时,官家伸出了右手——

南鸢绝望闭上眼睛,等待着官家又像第一次一样掐死自己。

谁知脸颊感觉到了轻轻的抚摸。

她愕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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