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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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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下朝,满朝文武出殿。

瑞王见顾玄礼一身玄色绣金曳撒,头戴乌纱冠腰系金鱼袋,身姿笔挺地跨步而出,阴阳怪气笑了一声:“这有了相好就是不一样啊,顾督公今日走路都昂首阔步了呢。”

顾玄礼古井无波地看了他一眼,忽而勾唇:“原来如此,我道瑞王殿下怎得这些日子横行霸道,原是相好的多了,腿脚不听使唤了。”

“你!”瑞王当着众人的面,顿时面目涨红,隐隐又有几分惊恐。

他新纳了几房小妾的事,旁人都还不知,顾玄礼竟已经探查到了?

他是在羞辱自己,还是在威胁自己!?

不等瑞王出声,倒是众人都敬而远之的监察御史段烁走了出来。

段御史冷冷瞪了顾玄礼一眼:“顾督公还是先管好自己吧,宦官之身竟妄图染指官家女子,当真不顾礼义廉耻!”

一时间,周围的咳嗽声此起彼伏。

周围众人对顾玄礼都敢怒不敢言,听了段烁的抨击,纷纷暗暗点头。

谁说不是呢,一个死太监,再权势滔天也是残缺之人,竟看上了官家姑娘,连圣上今早都提起了这事,就差最后一道赐婚的拟旨了,不是仗势欺人,是什么?

可这话他们却不敢说,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地等着看段烁会落到什么下场。

却见顾玄礼淡淡看了眼腰躯笔直的段烁,随即嗤笑一声,只丢下一句,干你屁事,便转身走了。

段烁年纪轻轻都被气得眼冒金星。

人群中有人悄声低叹:“这……就放过段御史了?”

“段御史是段贵妃的弟弟,九千岁自然不碰他。”

言语中的暧昧像一柄刀,插进顾玄礼的后背,也刮在段烁的脸面上。

段烁沉着脸,看到宁王走过来,他深吸了口气,摒弃周遭声音,拱手道:“听闻世子殿下为全大义,打算迎娶南坪伯府的二姑娘,此举着实令人感叹!”

宁王摆手笑了笑,中年男子俊朗的面容似露出一抹无奈:“长夙不过是做了一个君子该做的事罢了。”

段烁神色晦涩,心中长吁一声,若天下多些宁王与世子这般君子,也不至于叫那种奸佞当道。

只盼着陆将军早日归京,也好震慑震慑这阉贼!

出宫之后,看到林茂年悄然迎上来,宁王却敛了面上的平和,冷哼一声上了马车。

林茂年面色尴尬,腆着脸一道上了车。

上车他便拱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今日早朝上都用不着咱们这边出声,那流言便将顾玄礼与那丫头绑住了,只待圣上降旨,这婚不论如何都得成了。”

宁王冷冷看了他一眼:“喜?原本不过是为了羞讽他,打压一番他的气焰,现如今赔上了世子的婚事,我还喜得出来?”

林茂言顿时哑口僵硬。

宁王心中攒着气,可事已至此,哪怕他心有不忿也只能忍气吞声。

回了府上,宁王妃为世子要娶一个伯府之女哭得天昏地暗,他额角抽抽,直接去了世子院中,想看看儿子如何了。

李长夙知情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沉默了许久。

“父亲知道此事是委屈你了,等过了这遭,世子妃的位置给谁,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至于那个落了水还要牵扯他儿子的女人,自然有法子让她消失!

李长夙沉默未语,脑海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女子的身影。

其实他隐约知晓父亲的计划,可当他在梅园见到了林皎月柔软乖巧的模样后,心中却有了别样的触动,让他觉得,将这样一个鲜活的少女送给顾玄礼那疯狗,着实残酷。

也是这番触动,让他在听到有女子落水后,失了方寸。

他本想着,若方便,就偷偷将林皎月救上来。

可没想到顾玄礼太过嚣张跋扈,闹出那般大动静,转头引了无数人过来,待他发现落水的不是林皎月,而是她姐姐林觅双后,一切都晚了。

宛如被人摆了一道,难受,却不能流露丝毫。

李长夙沉下脸,抿紧了嘴唇,点了点头。

同样难受的,还有在南坪伯府的林皎月。

她左思右想,都回忆不起来,自己何时和那位九千岁幽会了?

又何时同对方暗通曲款,深得青睐了?

可关键说得有鼻子有眼,阿环惨白着脸来告诉她:“姑娘,外面都传疯了,连,连厂卫司里都有人证实,九千岁,真的,喜欢您。”

林皎月宛如被最粗的雷劈中,雷得外焦里烂。

他,他一个太监,真的,喜欢她?

周氏刚刚就过来提点了她,说这事是府上的大事,九千岁是当朝红人,若能嫁给他,是林皎月修来的福气。

言语之间,大有这事儿已经定下的架势。

林皎月迷迷糊糊地想,这福气,要不给嫡姐,看看她乐不乐意要?

若下人们没看错,昨日被九千岁踹进湖后,嫡姐哭到现在都没出房吧。

她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前世自己完全没听到这种说法,故而重生后,也怀了劝说九千岁拒婚的意思。

可若是对方当真喜欢自己……

林皎月深吸了口气,不论如何还是难以置信。

她竟庆幸祖父昨日被嫡姐的事气回梅园躺下休息了,否则今日这事再刺激一遭,怕是真伤了老人家的心。

母亲哭着从周氏的院中回来,林皎月回过神,自己再恍惚不安,对着家人也不能表露,反而还要安慰母亲,让她别信这些无稽之谈。

沈姨娘握着她的手,无力啜泣:“是母亲没本事,连你都护不住,若你真嫁了个太监……”

“那嫁也就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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